走在路上,乔友清才说起他发现韩亚博的经过。
农场昨天都杀了年猪了,赵玉良就通知他带着手底下的研究员们去食堂开小灶,正好乔友清这边有几个研究员要请假回家探亲,乔友清就上赵玉良办公室来办介绍信。
结果没想到无意间就看到了赵玉良手里拿着的下放人员名单。
“刚看到名字的时候,我差点也以为我看错了,心想这怎么可能呢?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但很快,我就看到了那些人的档案信息,在看到韩亚博毕业的大学还有下放前从事的研究项目后,我就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我学生没得跑了!”
“人现在已经在农场里面了,但如今还被关押在专门的库房里,一共有五六十号人,赵玉良带着我隔着围网大老远地看了几眼,人太多,穿的头发衣服样式都是一样的,我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个,但肯定是调到这边来没得跑了。”
乔友清解释到这儿L,话不由得一顿,因为他想起了刚刚去报信时叶青跟宋春华的反应,这两人当时的神情,可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倒像是早有预料。
乔友清脑子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这事儿L,是你们弄的?”
宋春华一边帮乔友清推着自行车,一边点头:
“是小叶找人帮的忙,亚博原来是被关押在墨河那边的劳改农场,但那边农场满员了,新的下放人员塞不下,只能拆分成几波发配到周边的部队农场安置,正巧青山农场这边也要接收一批人,小叶就借这个机会,把人从墨河那边调过来了。”
乔友清忍不住朝着叶青竖起了大拇指。
他在雾凇城这边也呆了好些年头了,自认为也结交了不少人脉,但真正碰到事儿L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还没一个才来这边不到半年的小丫头好使。
乔友清只觉羞愧汗颜,但叶青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韩老师如今身份特殊,您就这么跟赵玉良团长承认了你们俩的关系渊源,这妥当吗?”
这个时期人人自危,毕竟只要稍微有一点跟坏分子沾边的关系,都有可能成为对手攻讦的致命武器。
韩亚博如今被定性成了疑似敌特分子,跟这样的人有渊源,对乔友清来说绝对是非常不利的因素把柄,他应该做的是撇清关系,把韩亚博当做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不是这么上赶着去认亲,还把这个厉害关系直接告知给赵玉良。
虽然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叶青觉得赵玉良这个人还算正直可靠,但谁也保不准这人会不会突然反水,把乔友清和韩亚博的事儿L举报上去,毕竟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政治业绩,而人性又是最经不住考验的。
所以叶青觉得乔友清这么干太冒险了,很可能把他自己给牵连进去。
乔友清瞬间就明白叶青担心的是什么了,忍不住哈哈笑开:
“我说韩亚博被调过来这么大的事儿L,你们怎么没跟我吱一声,敢情你
们是顾虑这个啊。”
难怪人昨晚上过来的,你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想着要去农场那边探一探情况,原来是怕被人发现。”
“哎哟,我说小叶,你这也太谨慎了一点。当然,你有这个危机意识肯定是没错的,但在青山农场这边还真没那个必要。”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赵玉良是我的发小,我们一个大杂院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从祖辈父辈起关系就一直要好,所以我也没啥不能对他言的。”
“当初小韩被牵连下放,我也被人给盯上了,赵玉良知道我出了事,才把我调到雾凇城来避风头的。”
“所以他是知道韩亚博的事儿L的,只不过他并不记得韩亚博的名字,所以才没把这次下放人员里的小韩跟我那个被无辜牵连的学生对上号。”
“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赵玉良这个人信得过,我只是没想到,叶丫头你这么大胆,竟然真把人给弄出来了,而且还歪打正着给调到了青山农场。”
“老实说,小韩的事儿L我私底下找人打听了许多年了,也找了不少人想办法,但一直没能把人给弄出来,甚至还险些被人给抓到把柄,所以小叶你刚来的时候,我才会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主要是怕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一个弄不好,别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已经来了这边,后面的事儿L就好办了,有赵玉良在农场主事,小韩他肯定会特殊关照的,剩下的事儿L咱们从长计议,千万别乱了阵脚。”
乔友清这番话,倒是让叶青跟宋春华都给愣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都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之前她们搞得紧张兮兮的,都不敢去农场打听消息,生怕被人察觉到异样。
而且因为一颗心一直悬着,两个人昨晚上都没睡好,一整夜都在备受煎熬。
要早知道赵玉良跟乔友清关系这么铁,她们犯得着这么小心戒备么?直接叫上乔友清上赵玉良那儿L问清楚不就得了?
如果不是乔友清凑巧在赵玉良那儿L看见了下放人员名单,只怕叶青还要再等两天去农场吃年饭的时候才能找到机会打听情况,那这两天她跟宋春华肯定还得把消息死死捂着,不管多焦虑紧张急迫,都只能在屯子里老实待着,默默承受消化这个情绪,那得多冤枉啊?
没了这层顾虑,叶青和宋春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大松了一口气,在雪中赶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等三人跌跌撞撞终于抵达农场,赵玉良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这事儿L不宜让更多人知晓,所以赵玉良把跟在他身边的小朱战士都给打发出去办事儿L了,等把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