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人朝躬身捂着手臂的陈祎之走去,虽较陈祎之矮半个头,却气势凌厉。
陈祎之踉跄后退,不小心绊到路边的石头,跌坐在地。
只见持刀人将刀换至左手,空出的右手高高扬起。
“啪”的一声,陈祎之的左脸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陈祎之瞬间愣怔,还未及他反应过来,又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
陈祎之就这样被抽了十几下,左边脸颊高高肿起,然而持刀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姚乐盈也惊异于持刀人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这才反应过来,拉住了持刀人的右手,劝道:“差不多了,再下去得给他打死了。”
持刀人收回手,怒目圆瞪,喊了一声:“滚!”
陈祎之赶忙连滚带爬朝自己的车内跑去,他回到车中,本想质问护送他的侍卫为何不来帮忙,却见每个侍卫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刀。
他立刻反应过来,今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
姚乐盈想向持刀人道谢,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持刀人虽是一身暗色衣衫,手上也因习武长有薄茧,然而她唇红齿白,羽睫纤长,细腻嫩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脖颈更是光洁顺滑,姚乐盈一眼便看出她是位女子。
但这位女子身着暗色男装,头戴男式发冠,又将声音压低,想是刻意以男子的身份行走江湖,若自己当面揭穿她的伪装,是否会引她不满?
姚乐盈心中吐槽,没想到大晟朝的女扮男装,与电视剧中敷衍的剧情差不了多少。
又或许在自己的世界,女子扎个高马尾实在太普遍,才让自己如此轻松就将对方辨认出来。
总之现在令人纠结的,就是到底该称呼她为“公子”还是“小姐”。
姚乐盈心中盘算着,在二十一世纪,一般都是称呼对方“男士”或“女士”,不知道性别的,重庆的朋友会称呼对方为“老师”。
那……
姚乐盈灵机一动,朝女子拱手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
女子还未来得及回话,肚皮先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完全没了刚才掌掴陈祎之那股煞气。
姚乐盈赶忙从篮子里掏出剩下的半张饼,递给女子:“英雄于我有救命之恩,这饼算是我的微薄谢礼。”
女子伸出手又缩回,接着舔了舔嘴唇,最后似下定决心一般,将手抬起接过鸡蛋饼说:“与陈祎之一番搏斗确实耗费力气,在下就不客气了!”
姚乐盈心说,哪儿有一番搏斗,分明是你单方面碾压陈祎之。
二人坐到路边,女子将手中饼子吃完,又嗦了嗦手指,这满含葱香和蛋香的饼子实在是美味至极。
她擦了擦嘴,向姚乐盈自我介绍道:“我叫赵卉,花卉的卉,你叫我卉卉便可”
姚乐盈也回应道:“我叫姚乐盈,可以叫我乐盈。我的身世你刚才应该大概听说了。”
赵卉点点头,玩心大起:“不知姑娘可有许配人家?若尚未婚嫁,不如嫁予我可好。”
姚乐盈听了这话,知是赵卉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也不再紧张,悄悄贴近赵卉的耳朵:“那我与姑娘成亲,你是娘子还是我是娘子啊?”
赵卉见自己被拆穿,看向地面撇撇嘴,嘟嘟囔囔:“没意思,怎么又被认出来了。”
姚乐盈连忙问:“怎么?你经常被认出来么?”
她还想说哪家的公子会叫“卉卉”?但怕打击到赵卉,也没说出口
赵卉抱起膝盖,将头转向姚乐盈,语气中透着不解:“对啊!我明明都穿上男装,压低声音了,可你们还是能认出我是女子,这到底是为何啊!”
姚乐盈伸手捏了捏赵卉的脸蛋,一脸真诚地发问:“你可曾见过哪个男子的肌肤如你这般滑嫩。”
赵卉也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有吗?为何我觉得挺粗糙的?”
姚乐盈像教导孩子一般语重心长道:“你常年习武,手指手心长着薄茧,摸什么都会感觉粗糙,你用手背试试看。”
赵卉照姚乐盈说的用手背拂了拂自己的脸,随后捶胸顿足:“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看起来是个糙汉子呢!”
姚乐盈见她可爱的样子,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赵卉拿宝刀撑着起身,向姚乐盈伸出一只手:“我们交个朋友,我今日护送你回家,以后我来你家找你玩。”
她没有说完自己心中的话,以后还要去姚乐盈家蹭饭吃。
姚乐盈想着,自己现在已是声名在外,有心之人打听打听都能找到自己,带一个救过自己命的女子回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她将手搭在赵卉伸出的那只手上,拉着起身,朝姚庄的方向指了指:“我家在那边,有点远,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这边排了这么长的队,晚点来可不知能不能赶得上进城门了。”
赵卉冲姚乐盈摇摇手:“你就别担心这个了,我自有办法。”
二人走在回姚庄的路上,姚乐盈隐隐感觉身后有人跟随,但每每回头,背后却是空无一物。
想着自己一个不会武艺的人都有所感知,赵卉肯定也知道,所以跟随的人应该是赵卉的暗卫,赵卉的身份不简单。
她心中泛起忧愁的情绪,向赵卉提问:“今日我得罪了户部外郎,不知是否会遭到报复?”
赵卉十指交叉,抱着后脑勺不屑地说:“他一个小小户部外郎,乃户部职位最低的官员,能怎样兴风作浪?”
姚乐盈摇摇头:“卉卉你一看便是家境优渥,跟我们这些农家不一样,自是不用担心。户部外郎官职虽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