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夏油杰的保证,你心安理得地继续了周末的补习,只是,你们都变得很忙。
夏油杰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什么,你晋升为二级咒术师,又升入三年级,任务越来越多。你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连同班同学七海建人也见得很少了。
这样难道不会让青少年越来越孤独,进而出现心理问题吗?为什么要让大家都这么忙呢?你无法理解咒术高专的安排。
有一次好不容易遇到在校园散步的七海,他看起来也是一脸疲惫。你和他一起走了一段路,问了他这个问题。
七海建人语气平静:“咒术师就是狗屎。”
你:“……”
你眼含热泪:“确实,七海说得对。”
原来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啊。虽然经常见不到七海,但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这让你觉得自己不那么孤独。
繁忙的任务像锋利的刀,把你的时间分割成碎片,于是,周末能够和夏油杰凑在一起全心全意练习格斗技,竟然也成了一种奢侈的放松。中场休息时间,你坐在椅子上发呆,夏油杰买了饮料在你身旁坐下,递给你一瓶橘子口味的汽水。
“夏油前辈。”
“怎么了?”
“前辈在当咒术师的时候,会觉得累吗?”你定定看着空中的某一点,放空了大脑,任由盘旋在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会累的。”
“怎么想起问这个了?”他看了过来,目光关切又了然,好像已经看穿一切,“是在高专太累了吗?”
很累吗?也不尽然。任务都可以解决,只是觉得无边无际。
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到一年时间,纤长白皙的手指有了锻炼的痕迹。指根处因为经常握拳而变得粗糙,拿刀的右手指节已经有了一层薄茧。这一年,你的咒力积累、术式运用和体术训练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一开始只能跟着同学做任务,后来也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评级从四级术师升到二级术师,任务从四级到二级,再到准一级,除了名义上的等级之外,生活还是那潭死水,没有发生任何实质上的改变。
祓除咒灵、祓除咒灵、祓除咒灵。这个世界上的咒灵好像永远祓除不完。
你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浸泡在水里:“感觉自己在无尽的海上划船,看不到靠岸的希望。不过,夏油前辈也会累吗?我以为成为特级术师会好一些。”
夏油杰:“是啊,我当时的感受并没有比森川现在的感受好哦,可能更差也说不定。”
他带着怀念的神情,看着手中打开瓶盖的汽水,许久没有喝上一口。
你忍不住追问:“那现在呢?”
“现在?大概好一些了。”他回过神,朝你笑了笑。
你思考了一会:“听说毕业后也不是一定要当咒术师或者辅助监督,之前的毕业生也有进入普通公司的先例……我还没有想好,但毕业后当无业游民也不错,每天逛逛街吃吃东西睡睡觉,有空就去旅行。”
“听起来完全是普通人的生活了啊。”夏油杰顿了顿,“既然这样,之后还会在周末坚持训练吗?”
“会啊,既然现在是咒术师,就要继续努力嘛。”你理所当然说道,“而且,和夏油前辈相处很开心,周末的训练完全不算负担,已经变成每周的美好回忆了哦。”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缓慢地抬手捂住脸。
他声音闷闷的:“森川,你对每个人都这么说吗?”
“什么?”你疑惑,“我只参加了格斗技补习班呀。”
*
到了下午,夏油杰突然决定和你一起看电影。
“诶?为什么?”
“因为是每周的美好回忆,所以尽善尽美才更好吧。”他顺着你之前的话说出理由,又询问你,“不喜欢电影吗?”
“那倒没有。”你犹豫了一下,又因为这种新安排雀跃起来,“还是很开心啦。”
影院里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电影海报,大部分是现在热映的新电影,也有几部过去重映的老片子。
“有想看的吗?”夏油杰问。
“夏油前辈有想看的吗?”
“我都可以。”
选择权又回到你手里。
你的目光扫过电影名和类型简介,凝神看来看去,试图从这些电影里成功选到不出错的一部:“要不然看这一部喜剧?”
“好啊。”夏油杰神色轻松,答应得很快。
他买好两张电影票,抱着爆米花和可乐走过来,递给你一杯,带你朝场内走去。这个场次的观众不多,分散在影厅中,默契保持着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你们的位置在左后方,旁边空着很大一片。由于靠后,位置高高的视野极佳,你抬头四处望,看见了好几对坐在一起手牵手的情侣。
喜剧很好笑,你全心全意沉浸在剧情中,等到片尾曲响起、电影散场的时候,才想起问夏油杰的观感。
太沉浸了!全程都在大笑,居然忘记了观察夏油前辈的反应,不知道他看得开不开心。
“夏油前辈喜欢这部影片吗?”你扭过头问,发现他正看着你。
“看得很开心。”
“那就太好了。”你美滋滋为选对了电影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