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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冷暖(3 / 3)

少爷,手翻了页书。

“天天带着耳机,不怕耳朵聋了?”周恪皱了皱眉,拽下林倾的靠近他的一只耳机。

林倾偏偏头,摆弄了一下另一只耳机,看了周恪一眼没有说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周恪拿起林倾整理完的笔记,拾起一支笔,随手画了画,林倾也没管。

像是突然想起来,周恪将笔挂在耳边,闲闲地问:“听说吴嘉荥也来了青坪?”

“嗯。”林倾轻应。

“有意思,前几年我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他要回来,今年这是怎么了?”周恪鼻声微哼,声调轻扬。

林倾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看着周恪又拿起笔在她笔记上龙飞凤舞地写,纠结着要不要制止。

“对了,下周末你回市里吗?”

“不。”林倾认真地看着书,神情自若。

“林叔不接你回去?”周恪听后语气微变,他不可能记错,下周日是林倾生日。

“他忙着赶论文呢,有几个问题还得研究,这周回不来南苏。”

林倾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冷静如常地看着书,周恪瞥向林倾,她是不在意,还是真的忘了?他一直觉得林倾和他不同,有时却有一样的孤独。

周恪谨慎开口,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中有点柔情:“是吗?”

林倾点了点头:“嗯。”

“那也挺好。”

林倾听后又翻了页数,如果仔细听,能听出来翻书人的慌乱。

屋中静谧,不过……男生气急败坏地喊:“林倾,我说多少遍了,有些没用的东西就别记,你看你写的,重要的知识点没有,书上有的你再抄一遍有什么意思。”

“啧,强迫症犯了。”林倾夺过笔记,周恪在她笔记旁边标注了不少东西,把没用的划了几句。林倾用本子拍了下还没缩回去的手,“啧,我也说过,别在我本子上随便画。”

“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个学期的政治笔记谁给你写的?”周恪气笑了,随手把笔扔在桌子上。

林倾“……”

“初三啊,那么宝贵的时间全让你压榨给你抄课本了,谁教你的翻脸不认人?”周恪微眯眼睛,想到有次和这玩意儿一起写作业。

当时周恪做完一套真题,一偏头就看到林倾一点点地记笔记。他好奇拽过去一看,他丫的这孩子在写政治笔记,当时政治还是开卷考,几乎所有人都没放在眼里。

老师勾勾画画几个点,林倾全抄了一遍。当时周恪觉得好笑,翻了翻之前的,有条有理,都能拿出去做模范标本了,乐呵着问她:“抄这玩意儿有用吗?这不是课本上都有?””

当时林倾抄得也有点烦了,把笔一扔,语气也不算平和:“看着不舒服,抄下来直接翻笔记不好吗?”

“得,您真行。”林倾脑回路清奇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笔记本上写课本上的页数?”

当时林倾瞥了他一眼:“那我还记笔记做什么,要记就得记全。”

林倾让他帮忙抄了一段,后来昧着良心夸了周恪一句:“哇,你写东西真快。”周恪就帮她记了一学期的笔记。

现在想想,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了。先是试探,后是哄骗,最后演变成了为所欲为。

林倾似乎也是想到了那件事,却没有愧疚之意,她笑着关上笔记:“‘任事者身居事中,当忘利害之虑。’我想周大少爷不会不懂吧。”

周恪面无表情地又拿起一本书,忍住没有拍在林倾脸上。拽文,又给他拽文,最讨厌巧舌如簧的读书人。

夜幕沉沉,耳机里放着《dying in the sun》,一阵风从窗边跑进来。书桌上几页纸翻动,目光聚焦,顾榆笙看着自己刚写下来的字出神。

“议事者身在事外,宜悉利害之情。”

老爷子曾经不止一次告诫他,多读书总归是好的。没人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只会夸赞顾家小少爷聪慧,少年的叛逆感促使他开始讨厌。

他才十几岁,就需要养成用看淡一切的皮囊应对一切的习惯,他是,顾言深也是。他们没有选择,顾家令人景仰,必须如履薄冰。不过父母对他也算疼爱,否则就他来青坪之前惹的那个祸端,已经挨罚了。

“装来装去开心吗?”顾榆笙自言自语,自嘲一笑。

他有时候就怀疑他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还是本来也这样?只关注他们有没有达到他们自以为的预期,成绩优不优秀成了他们得到关爱的唯一途径。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在该疯玩的年纪里开不开心,他们做什么都被标上出格的标签,好像他和哥哥顾言深就是他们炫耀的工具,像个傀儡,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好在妈妈赵萍还是关心他和哥哥的,否则压抑的家早晚会把他们逼疯。

冷静自矜是他,任性妄为是他,变来变去,有时候还真害怕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

顾榆笙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今天见到的林倾,晚风吹起的那个夜晚,便利店门口初见时冷冰冰看向他的她,熟悉后格外有反差的她,他们面前的她,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他没有想多靠近了解,只不过中午林倾转身的那一刻,他居然想到的是她也是向往着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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