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没有多余感情的样子。
牧玥也不问两人原来的名字,反正进了府里的都要重新改名,没那必要,她想了一想便指着两人分别道:“从现在起,你名叫薄荷,郡主的起居就交给你了。”
被带回来的女孩欣然点头,“是!我会好好努力的!”
牧玥又看向黑衣女孩:“你就叫藿香吧,皇兄……陛下应该交代过你了,从今以后你只负责郡主的安危。”
黑衣女孩半跪领命:“是。”
看着这一幕,禄安康气不打一处来,他再三看郡主,忍不住提醒她:“郡主……”
牧玥看看他又看看娄姜,娄姜突然有些可怜起毫不知情的禄安康来。
他开口道:“就这么办吧。”
禄安康语塞,再一看“娄姜”看着自己得意的表情,对方还十分欠扁地道:“听见没?郡主都说了,还不把薄荷藿香带下去好好教导?这里没你的事了。”
“你……”禄安康忍不住捏紧了拳。
牧玥瞪他一眼,“呦,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气?以后我也是你半个主子,郡主有了薄荷和藿香,你以后就负责照顾我了,给我小心点,不然我让郡主打你板子!”
闻言禄安康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不由睁圆了几分,郡主还未成婚,一直以来郡主的那些男宠都只是她的一个消遣,在府里的地位只比下人们高一点,那些人都还要巴结听他的安排呢,现在竟然被人爬到了他头顶上,他有些难以置信。
但偏偏郡主没有否认,郡主对“娄姜”的种种纵容禄安康都看在眼里,也由此心凉了半截。
看着表情显得有些滑稽的禄安康,牧玥整蛊手下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她瞧着人失魂落魄地带着两个女孩下去,转头看着娄姜脸上的笑又收了回去。
她起身往内室走去,娄姜被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赖在这里不走。
牧玥绕着卧室看了一周,东西还是那些东西,位置都没变,但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啧啧连声,最后在娄姜的视线中来到衣柜处,打开衣柜从其中拿出了一条红鞭。
这条鞭子别人只知它是郡主牧玥从不离身的宝贝,娄姜却比他们更熟悉,因此那条鞭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也不少。
思及此,他不由想到,如今她那身上应当也是鞭伤初愈的时候,应当涂药且发痒的,这几日却还没听她说起过。
他好像还没让人送药过去,也罢,都是她自作自受。
牧玥将鞭子拿走,之前她确实想过赖在这里,现下那股陌生感让她别扭,这打算便就地取消了。
叮嘱了接下来需要他做的事,牧玥离开明月苑回到了小屋,短短几天她完全已经习惯了这里,主要是她惯用的那些东西在,这里反而变得更熟悉自在了些。
动作已经相当熟练地处理了墨雪制造的污染空气的罪恶之源,牧玥关起门来倒头就睡。
她需要补眠,这一觉也睡得格外沉,只是睡着睡着,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又回到了令人心悸的那日。
明月苑中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然而她这日的心情非常不好,宴厅中她边饮酒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入口处,她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答案。
殿内人头攒动,她还是瞧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人,他避开人群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她是有些不悦,但心思都在另一个人身上,此刻周围外人又多,她装作没看见他,安静却又不耐烦地坐在上首等着。
这场宴会实际上已经快进行到尾声,她不甘心又不相信那人会不来,她就固执地非要等着,不到最后,她不会放弃。
变故就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毫无预兆闯入殿内的黑衣人,他们各个持着刀剑,目标明确地奔着她去。
惊惶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没有任何援手,左支右绌间她根本等不及府卫的到来,这些人的身手也不一般,直逼要害的杀招明晃晃告诉她:有人要她的命。
恐慌、忧惧,她的那点功夫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多人,从没一刻如此后悔,后悔没有更加勤练武功、让师傅多教自己些本事,后悔过于大意没有让人贴身保护自己、没有让护卫离得近些。
可惜都晚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会这么年轻便死,且还是和一个讨厌的人死在一起,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撞在一起,被一把剑刺穿了胸膛。
多么滑稽而可笑的死法,那一刻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剑被猛地拔出,她首先看到的反而是他的血,大股大股喷涌而出,刺目的红。
她踉跄两步狼狈倒下,看到了从不远处他怀里掉出的荷包,那荷包像是长了脚,滚啊滚的来到了她身边。
她瞳孔收缩,因为那布面上底边处一个极小的月亮,那是她曾经特意做的标记,故意要区别于其他普通荷包,而那荷包早被她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人身上。
疼痛、冰冷、无力,她捏住了那枚荷包,另一个倒在那里的人她毫不关注,她仍旧紧紧盯着殿门口。
黑衣人都走了,殿内空荡而狼藉,她盼望着快些有人进来,她也确实看到了。
那双她曾经夸赞过无数遍的银白锦靴仿佛从来不染丝毫尘埃,他到底是来了,但可惜,他来得真的太晚了。
她心里的诸多疑问都来不及出口,越来越模糊的视野里她只死死瞪着垂在他腰间的那枚荷包攥紧了手里的,既然她的在这里,那那个又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