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妙回镇上的时候,还摘到了不少野生的桃子,这些野桃树长得健壮,结果也多,桃子个大又甜,不过虫眼多,温妙妙挑了好一阵才找到些完整的。
温妙妙刚进院子,就见到在院子切药的玟小六。
温妙妙:“六哥快来,我摘了好多果子!”
“什么果子?”玟小六顿时喜笑颜开,凑过去一看,结果看到一筐子树皮,一下子猜到了果子是在树皮下,“妙妙,你剥这么多树皮回来做什么?也不能当柴烧,入药......这什么皮,让你剥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那肯定有用啊!”温妙妙笑嘻嘻地把树皮拨开,露出一堆构树果和桃子,“这些果子可甜了,六哥快,咱们把果子洗了,叫木叔他们也放下活尝尝!”
玟小六立刻伸手就要抱果子起来:“行行行!”
“哎哎哎六哥桃子有毛,拉人!你别再抱起一身疙瘩!”温妙妙看她伸手就干抱毛桃子,连忙去拉她。
玟小六摆摆手:“没事,我以前在林子里待了好多年,这点桃子毛怕什么?”
温妙妙哭笑不得:“那你待了多少年,那起疙瘩也会痒啊,听话。”
玟小六一噎:“好你个妙妙,还叫我听话,我是哥你是哥啊?”
“略略略,你现在三岁就知道吃,我是姐姐。”温妙妙笑嘻嘻地冲她做了个鬼脸,抱起背篓就跑,“快去喊木叔他们呀!”
玟小六看着跑进厨房的小姑娘,忽然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自己天天上蹿下跳地作死修炼,常常一回来就看她瘸手瘸腿地在地上又滚又爬,脸都痛扭曲了也不大声嗷嗷,被人瞧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时常被包成粽子还傻乐嚎着裹白菜。
她不过抱个桃子,温妙妙到关心起她起不起疙瘩了。
......
夜里。
温妙妙出了回春堂,不是逢年过节,深夜的小镇上没什么有趣的活动,也就没什么人出来溜达,街头小贩收摊回家,店铺也歇业休息了。
街道上静得只有小儿夜啼与犬吠。
温妙妙一路到了小镇最头上,敲了敲打铁铺的门。
“鲁叔,鲁叔在家吗?”
“来了来了!”
屋里有人闻声不急不缓地回着,过来打开门说起客套话:“妙妙啊,怎么这么晚到叔这儿来了,吃饭没,你婶儿今儿正好烧骨头汤了,来喝完汤!”
温妙妙一向知道和什么人要怎么套近乎:“哎哟,婶儿骨头汤烧得可是一绝,咱镇上的酒楼可都没这儿味儿,那我就厚着脸皮来蹭一碗了!鲁叔,这是今儿我在山里摘的桃,个大又甜,给您尝尝!”
她抬手,露出个篮子,里边是她留下的几个桃。
都是自家人,老鲁听见夫人的手艺被夸,也是与有荣光,笑呵呵地和温妙妙道:“哎哟,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不像我们家那闷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温妙妙:“叔,您啊可就别来损我了,小忠哥虽然平时话少,但小忠哥做事可全乎着呢,他如今可是跟着俞老板做事,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享福的还是叔和婶儿!我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要不是六哥木叔心好,我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家要饭呢!”
鲁忠是老鲁的独生子,温妙妙自来熟,见谁都叫得跟堂亲似的。
老鲁可不认为温妙妙会落到那一步:“你这孩子光会哄叔,你这张嘴走到哪里能吃不起饭?行了,咱先去堂屋里坐下。”
“哎好嘞!”温妙妙嘿嘿笑了一声,跟着过去蹭饭。
饭菜间,温妙妙才跟鲁忠开口:“鲁叔,我今天这么晚赶过来,是上次我跟您说的东西,图纸我已经画好了,过来跟您商量一下打造的事儿。”
饭后,温妙妙从袖袋里抽出一卷纸,递给老鲁。
打开纸卷的瞬间,老鲁整个人的神情微变。
他出声让夫人先离开,这才沉声道:“此图非凡,握死了这张图,那可是泼天的富贵!”
老鲁看到这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震撼,接着是想杀人灭口据为己有的私心,可这份私心,又因为它昂贵的价值和温妙妙敢于随手拿给自己的随意,而变成了惊悚。
她敢这么做,必然有她的底气。
温妙妙笑笑:“这图再好,做不出来也是白搭,人活一世多少事不是在赌,再者说,鲁叔,我能拿出它,我本身就会有比它更高的价值,我相信鲁叔是个明白人,不会丢了西瓜拣芝麻。”
老鲁微微眯眼,和温妙妙对视了一阵,心中已经猜到她怕是不止想做生意这么简单:“就怕我敢拿出去,反倒是杀身之祸。”
温妙妙但笑不语,那眼神不再是平时和他套近乎时的随和含笑,反倒有种沉沉幽幽的压迫感。
老鲁眼神落到隔壁房间的方向:“我有一求。”
人嘛,想要利益,也想要明哲保身,温妙妙并不要求他心思如何纯粹,只要他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其他的不重要。
交易愉快便够了。
温妙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鲁叔放心,若我不成,这东西便是自制,若我成事,小忠哥定然前程似锦。”
温妙妙所猜不错,老鲁立刻点头,他倒也不要求温妙妙立什么字据,毕竟她都要干这种事了,字据算什么东西?
她还不是说不认就不认了。
“不过,现下材料有限,此物还请鲁叔先以凡铁打造。”
老鲁眼神一凌:“你就不怕我反水?”
温妙妙抿了一口茶水,淡淡掀唇,语调温和,可吐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无妨,我家里没人,死绝了,但鲁叔家里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