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伸出试探的脚脚,不过很好,还不用她出手,萧启自己就华丽丽萎了。
姜至彻底凌乱,她分不清他俩究竟是何关系。
滚烫的泪水滴到手背,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惹人厌烦的事,萧启抖了下手,再无先前暴戾模样,他额头青筋暴起,克制地将人拥在怀中,侧过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吻去萧湘落下的每颗金豆豆。
他跪在床榻上,任由萧湘肆意拍打,直到金簪即将迎面袭来,他才抬手拦下,顶着满脖子血痕,丢了句好好反省便抽身离去。
什么哭喊、谩骂声通通消失不见,连空气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片死寂。
好半响,姜至才从柜子里滚出来,她眼神复杂地看向那个端坐在方桌上,悠哉地喝茶润嗓的女人。
萧湘笑得一脸灿烂。
姜至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彻底对美人封心所爱。
“你故意让我知道这个的。”她啧了一声,异常肯定道,“为什么?”
“怎么,不好玩吗,阿至妹妹不愿听听这位众人口中正义凛然的殿下有哪些密辛?”萧湘转着茶盏,垂下眉,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也是,单纯善良的阿至妹妹怎么能被这些污了眼……”
她如前次一般,用尽全身气力拉扯过姜至,晃了晃胳膊甜甜地恳求道:“阿至妹妹,你一定不会忍心看姐姐痛苦吧,这是□□,为世人所不耻,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好想逃离这里……难道你要看着你们支持的这位未来君主一错再错吗……阿至妹妹,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早已习惯女人变脸速度的姜至毫不犹豫选择拒绝:不,我不行,我不配,我哪能帮到您啊……
“嗤。”料到会如此的萧湘松开了她,不再废话,立即转换策略,说是自己困守在这一方天地,寂寞难耐,要人陪聊。
姜至拔腿就要跑,下一秒被再次尖叫的萧湘拦住。
“儿啊,我血脉高贵纯净的小崽子,若你此时此刻出了意外,我该如何向兄长交待?”她这话喊的抑扬顿挫。
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的姜至含泪坐好,边愤愤地盯着这家伙,边用力咬下一大口糕点。
当年萧湘只是王府众多庶出姑娘里的一个,哪够得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次子萧启,二人即使相见也只是萧湘隔着众人在弯腰行礼。
结果到了身在皇家的福气半分没落着,碰上了成王出事,她被发卖到教坊司。
教坊司的规矩,年满十二便要去见人了。
萧湘不愿,所以当一个自称是成王旧部的人找上门来时,她甚至自贴身家,与那人拼拼凑凑从教养姑姑那把自己赎了出来。
男人说当初便是他将萧湘的姨娘献给成王,而萧湘与她娘长得并无一二,他打第一眼见到萧湘便认出了她。
萧湘在听到男人承诺会善待自己,或者寻个好人家还了她自由身时,尽管半信半疑,她却还是欣喜若狂。
自诩清廉的男人说他这些年为人本分,断不能叫他人知晓自己与教坊司的姑娘扯上关系,更甚是反贼之女。
萧湘被藏于深巷之中,穷得响叮当,每日啃个干饼果子裹腹。
男人惧内,却生着颗爱偷腥的心,开始时对萧湘还算恭敬,日子久了,想尽法子要占便宜。
萧湘不从,可卖身契还被人捏在手心里,她告诫自己要忍耐,搜刮身上的铜板向走街串巷的小贩买了根糖葫芦,送与隔壁家调皮的小孩。
小孩还算伶俐,寻着机会给男人的发妻传了口信。
可这位发妻不仅极善妒,还爱打人。
萧湘受罚,和男人彻底撕破脸。
二人起争执之际,萧湘趁男人情迷时取下金簪正中靶心。
鲜血直流,他一命呜呼,她慌张逃窜。
男人发妻的娘家在官场上有些势力,疏通打点了一大批官兵,誓要将害人的狐媚子缉拿归案。
萧湘无处可躲,唯一可逃的地界只剩下了朝廷的三不管处——荒州。
在那她遇见了一位少年郎,鲜衣怒马,肆意昂扬地畅游人间,所到之处,濯濯童山都化作了悠悠青山。
他将几乎奄奄一息的萧湘捡回了家,在那有他的亲人、兄弟、朋友……
萧湘头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夜里他们偷溜出门跑山时,皎皎月光如银河水,自九天倾泻而下。
少年郎冲星空高呼:“我齐嗣,将来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青青草地上的另外两人听到此话,乐个不停,尤其是萧湘,笑得格外肆意。
萧启呆呆地望着女子晶莹如玉的面庞,直到被人推个踉跄,他才回过神来,双耳通红。
只是在场的几人都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阿启,你将来要做什么?”齐嗣一把揽过萧启的肩头,爽朗大笑。
“未曾想过。”萧启撇开他的手,低头淡淡地回了四个字。
“切,我看你个闷葫芦就是不想说嘛。”齐嗣也不恼,转头问向萧湘。
对上那双装满了星星、闪闪发光的眼睛,萧湘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1]……”
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个男人纷纷挺直了腰板,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红了脸的小兔子。
萧湘捂眼不敢再看,随机挑选一人小拳拳伺候,提起裙摆跑下山。
那一拳似砸碎了萧启的心,叫他难以呼吸,源源不断的火焰澎涌而出,燥得他难以自持。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叫齐嗣抢先追了过去。
萧启吃味地怒瞪前方: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