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的练试不似其他家那样,报名的人一起去破解,而是一个一个来,因为一群人中总会有浑水摸鱼的,他们考验的是机关能力而不是浑水摸鱼能力,所以杜绝这种情况。
进到屋子,大家发现中间放着一个小木盒,木盒中有一个圆孔。
大家面面相觑。
“这……夫子呢?”
“中间的木盒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人敢去碰一碰吗?”
“别不是不好的事情。”
话落,更没人敢去了。
是来练试的,不是来被折磨的,所以初芜觉得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她上前将手进盒子里,再拿出时指尖夹着纸片,上面写着十号,原来是这个。她拿完站在一旁,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大家拿完,满屋子都是人。
身后屏风突然升起,大家齐齐转身。只见有四位老者,只有一人初芜比较熟悉,那就是汉阳。在他们前面有三个托盘,托盘里面装着木头制作的东西。而坐在正中间的应该就是墨家掌院,他道:“首先恭喜大家进入练试,其次恭喜第一位上前拿纸片的姑娘,你在我这里比其他人会多出几分。机关术要的就是胆大,而不是犹犹豫豫,在那推搡你去我去的。机关从不等人,犹豫就会有危险。”
“练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大家请看,”掌院伸手一指,缓慢道,“将托盘中零碎的木件组装一个机关,第二部分,取出圆形里面的木块和拼正确。谁第一就看谁抽中了一号的纸片。”
顿时人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在低头看自己的号。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走出来,他眉间带着紧张,一只手握拳,朝着托盘走去。那模样,好似上刑场。
托盘中的木件形状不一,很难看出它原本的样子。男子拿起木件,他观察一下后才开始从底部拼起,一点一点往上堆,然后把一旁的金属部件塞木件里。
看到这里,初芜隐隐猜出这个木件是一个兔子。她换了个姿势站着,继续看男子怎么做。许是人多都在看他,他的手有些抖动,连着拿错了好几次。
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他拼好按下按钮放到地上,那木兔就听话似的往前跳了一下,男子看见这个动作露出笑容,然而笑容还没长久,地上的兔子哪里接错了停在原地,兔耳朵都掉下来了。
拼错了。
男子开始惊慌:“掌院,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掌院道:“走吧。等明年你再来。”
“掌院,我,我就是太紧张了,我能组装好这个兔子的……掌院你要相信我!”
男子见没有人搭理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失魂落魄的出去。
这便是练试,残酷又公平,不会给任何人试错的机会。
而后弟子不知从哪出来,把一号的兔子拿下去,换上新的木件。
二号上去,也是木件没有搞好,走了;三号是把木件搞好了,在第二部分时却不行,始终没有把木块拿出来,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大少爷,竟然拿不出来把人家东西摔了。
掌院和其他几人看到这一幕,当即叫停,将人请了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后面的富公子瞅见初芜,开始有心想与她说话,就跟旁边人说“让一让”,然后成功挤到她的身边。
“哎,你是几号?”
“是你。十号,你呢?”
富公子道:“八号。”
初芜了然。
“那你在我前面,怎么,紧张了?”
富公子手心全是汗,他抓住两边衣服,一本正经说:“没有。”
初芜笑了笑,没有揭穿他:“嗯,我信你。”
没想到这富公子话还挺多的。他紧接着又问:“你不紧张吗?”
“不紧张啊。”对上他的眼睛,初芜就想到昨天干的事,便把自己为什么不紧张告诉他:“你上去就是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或者低头把周围想象成自己的家,如果你因为其他人盯着你看,那你就想,我紧张出局他们赢就好了。”
“要是因为盯着看出局,我都感觉你对不住从小教你的四成机关师。”
也是,富公子挠挠头,自己要是不成功,回去他爹能他当木件拆了。他决定了,就这样做。
正想着,七号出去到八号了。他上去就是低头,全力把那股视线忽略,忙不迭地拼木件。墨家严谨,每个上场的人第一部分的木件都不同,这就相当于随机选,看运气。
木件拼完,到取木块,这方面富公子看起来没少玩,没一会儿就取出来了。他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出了一大口气。
到初芜了。
初芜也是,先看看木件都是什么形状,在大脑中拼凑出一个轮廓后拿起组装。
阿爹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做零散的木件,然后让她自己去拼;有兔子,蛇,木偶,木鸢,能浇水的带水车等等。手中的木件经过初芜不断的拼下,逐渐显出原本的样貌。
是能飞起来的木鸢。
她松手,掌中的木鸢就飞了起来,木质的翅膀不似真的灵活,但初芜能尽量做到相似,关键点在于对放零件的精准掌握程度。
汉阳摸了摸胡子,露出笑容。
这孩子,真不错。
到第二部分了。第二部分其实是一个方形,它四个面都能转动,且四个面上都有字——我问明月。初芜拿起时,字早已被打乱,考验的便是字都对上,木块出来。
当开始转时,里面的木块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左边…右边…中间…
此为一,此为二,初芜一边转动,心里一边算。
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