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走了一段路,说:“师妹,你需要休息吗?”
然好久都没有回复,他以为怎么了回头,发现初芜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弓着腰,双手放至膝盖处,不用看就知道,累了。赵恪折返到她跟前,疑惑师妹鬓边的发丝有汗,可脸上却没有,道:“你脸上怎么没有汗呢?”
初芜心跳了一下,她双手捏住衣服,费劲直起腰半开玩笑半说:“可能不爱出汗,就这样的肤。”怕他继续问,招架不住,赶紧说,“师兄,我休息好了,咱们走吧。希望在黄昏前能回来。”
“会的。”
从南坡到北坡,距离堪比绕墨家两圈。汉阳为了锻炼徒弟,特意把路修得七扭八扭,放眼过去,头都望不到,初芜现在想想,难怪师兄要带着她走一遍路。
赵恪突然说:“师妹,多亏有你,昨晚来卿对我说了话了,这是她第一次除喊师兄以外的话。”
他当时激动的都语无伦次。
初芜来了兴趣,问:“什么话?”
“赵恪,带初芜去旁边屋子,他们睡在这里万一着凉就不好了,还有谢谢。你知道吗?她很少对我用温柔的语气说谢谢。”
初芜:“……”
师兄真是奇奇怪怪。
她扯出一抹笑:“师兄,好兆头。”
“你喜欢人没有其他的动作吗?”
赵恪:“以前买东西她不要,我就偷偷把东西放到她的门口和屋内,没想到,她知道后更加生气不与我说话。”
初芜沉默了。谁家喜欢人这么喜欢,想象一下,师姐回到屋子,看到凭空出现的东西,第一反应肯定是害怕,在知道是谁后不生气都怪了。一般人都想不出反着来,越推越远,赵恪的脑子,怎么长得?
“师兄,”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蹦出两字,“努力。”
赵恪欲哭无泪。
他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这一路上,初芜见到了师兄师姐,还被师姐鼓舞了。她站直身体,继续往前走,竭尽全力忽略肩部的酸痛。待到午时,初芜终于到达北坡了,背篓放下的一刻,飞起不小的灰尘,都弄到了衣服上,可惜现在的她满脑子都累字,无暇顾及其他。
“大师兄,你背了多久才到十五斤啊?”
“半年,每天不停地背。”
初芜仰天,每天,不停,那不表示风雨无阻。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肩膀更加酸痛了。
赵恪只给她三盏茶的时间休息,不然按照来时的时间,回去会入夜色回去。
“大师兄,你们平时不拿水袋吗?”
赵恪道:“习惯了,等渴的时候都到竹屋了,你要是渴的话,明天拿一个水袋挂在身上。”
此提议正中初芜下怀。
“你吃早膳了吗?”
“没有。”
赵恪惊道:“那你不饿吗?”
初芜摇头,她是一个走起路来就感觉不到饿的人,所以才能撑这么久。
“这不吃可不行,明天一定要吃完再锻炼。”
初芜擦了一下鬓发的汗,声音发虚:“好。”
北坡比南坡凉爽,当风过竹叶,整片空地响起沙沙的声音,就像人在摇篮,不停放的催眠小曲。初芜闭上眼睛快睡着了,这时赵恪叫醒她,并说:“到了。”
初芜立马坐起,在赵恪的帮助下再一次背起背篓。回去路上支撑她的是马上到竹屋可以喝水了,一有这个念头,她走得快起来。
赵恪怕她气走差了:“慢点。”
初芜:“大师兄,我可以。”
然后她做到了。
不光没走差气,还没有停下休息就到了竹屋。
初芜见到竹屋时,像看到了她亲爹站在那里。她把背篓放下,就进去拿起茶壶倒茶水喝,一盅接着一盅。
正在说话的洛来卿,张饮思:“……”
那茶壶没有茶水后,初芜把目标放到了洛来卿面前,试探问:“那个,你们喝吗?”
洛来卿递过去。
初芜接过喝了起来。
“你还好吗?”
茶水喝完,她不渴了,便靠在窗边呼吸急促,气息不稳道:“还好。”
洛来卿:“来块糕点垫垫,晚膳带你去庖厨。”
“谢谢师姐。”
几块糕点下肚,初芜算是不饿了。她看见汉阳坐在角落里,竹简都拿反了,出声提醒:“师父,你能看懂吗?”
汉阳手一抖,竹简掉落在地,他根本看不进去,只要一想起昨晚在新徒弟面前抱柱子高喊,就觉得自己的形象坍塌不起,记忆力好的人能记一辈子。他扶额:“你们的弟子服到了,”指了指一处,“去拿吧。”
弟子服?
不会是紫色的吧。
初芜和张饮思来到旁屋,床上工工整整叠着两套紫色的弟子服,一个偏大一个偏小,初芜拿起偏小的那套,衣裙滑落,与洛来卿的衣服一模一样。真是紫色的。上面绣有图案,她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几只展翅飞翔的鸟,绣得精致,估计墨家把京城最好的绣娘请来一针一线做弟子服。她比量了一下,发现袖口有点长,不过没事,把长出的部分剪下去就好了。
有了弟子服,更代表她是墨家人了。
等张饮思出去,她开心的在屋子转了几圈。初芜出来,洛来卿拉着她往旁边的竹屋去:“师妹,我带你把衣服换上。”
两个竹屋,平时说话的竹屋是师父和男弟子们住,旁边的竹屋就是女弟子住,所以初芜早上醒来为什么会觉得周围与昨天初见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