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着两个人,是怜薰和忬蔺。
这两个人花暮迟都认得。
他遽然起身,将手里的杯盏朝月沉吟砸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徒劳,完全没有碰着。
他盯着月沉吟,瞳孔怔红。
“我带她离开了,云幕灯已经拿到,要回月冥城了。”月沉吟平静地通知他。
花暮迟咬牙迸出字:“把人还给我。”
月沉吟微含笑意地同他对视。
花暮迟愈发恼怒,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服,怒目切齿:“月沉吟,当初是你逼迫她的,是你勉强她的……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你有什么资格留在她身边?”
“你在月冥城好好做你的冥帝不好吗,你们各自安好不行吗?为什么要靠近她,为什么要害她?”
月沉吟轻轻按住他的手,平静自若,一字一句缓缓说出:“当年听奉你的命令残戮生灵的血魔还被封印在荆州地底,入魔作乱的是你,挑起三魔族对立的是你。到底是谁在一次次给她添乱,是谁在害她?”
花暮迟神情微怔,手上力道松了些。
月沉吟垂眼一笑:“天魔血尊大人,如果你不想遭罪的话,就应该听话一些。本座念及夫人,不曾对你真的动手。”
花暮迟脊背顿生凉意,恍若被人掐住咽喉,险些喘不过气。
“你少来这套。”
他松开手摆袖转身,气冲冲坐下,端起整坛子酒往嘴里灌,遂说:“月沉吟,你恨毒了我吧,好几次都想要杀了我吧?”
月沉吟自上而下打量了他片刻。
“她若不是你的姐姐,你早就死了一千回了。如果你还要胡闹,那便再尝试一次被囚禁在地底终不见天日的滋味。”
花暮迟又灌了口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月沉吟沉默片刻后:“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你若再惹祸,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
花暮迟冷不丁瞪了他一眼,“你没资格管我的事。”
大殿安静了半晌。
月沉吟蓦地抬腿,坐到了花暮迟对面。
他从掌中幻化出一样东西:
是一枚样式普通的同心佩,只是边侧有一点红色的晕染。
月沉吟拿着同心佩让他瞧清,提醒:“成婚当日你送的。”
花暮迟:“……”
“好好想一想,我有没有资格管你。”
花暮迟整个人怔住,就连怜薰和忬蔺也都同时僵住。
前者或许心里想的是:他怎么还留着这装体面的破玩意儿?
而后者:咱君上对待小舅子那可真是有情有义有爱有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