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薄雾还未散去,林煦一觉醒来,发现枕边空荡荡的,穿上外衣来到窗前,果然看见了那细小的身影
被孚婡顶破的窗户纸一直没补上,金色的尾巴尖在洞口晃来晃去,林煦将其捏住,尾巴从他手中挣脱缩走,眨眼的功夫,一个金色的小脑袋就探了进来
“吱!” 干嘛!
像是没听出她语气的不满,少年笑容灿烂地和她打着招呼,“早安,我们先换药吧”
说着便捧起她放到桌上,自己则出了房门去拿草药和捣药的工具
院里
林父正摆弄着晒好草药,见儿子醒了忙招呼过去,“煦儿,来帮爹把这些整理了”
林煦轻车熟路地上手,“爹今日同我一起上山?”
林父手中的动作散漫又细致,慢悠悠回道,“自然,这几日病人不多,改成下午坐诊,正好常用的那几味药也快没了”
说着林父将簸箕中的残渣倒掉,话音一转“山腰那片野栗子肯定也熟了,你娘做的炒栗子最适合下酒哈哈”
“有哪家大夫这么爱喝酒的,你怕不是个酒瓮变得?”
林母一到后院,就见父子大小两个身影,心中还未生出感慨,就听见自家相公这番话
“那野栗子,我看别弄回来了,我也省得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往年弄回来的野栗子都被炒得香喷喷的,大部分全进了林父的肚子
自家娘子嘴硬心软,林父自然知道,就像当初收养煦儿一般,一遍嫌弃家里多了一个孩子要养,一边又各方面照顾得齐全
“煦儿还没洗漱呢?快去,剩下这些你爹自己弄”
林父也在旁附和,“对,听你娘的,忙自己的去”
林煦顺从地应下,打了声招呼,拿上东西回到自己房内
“吱吱” 怎么这么慢啊
意识到它可能等得有些不耐烦,林煦三两句解释清楚后,将药材放入研钵中捣碎,加入清水磨成糊状
孚婡看着药钵里的东西,依旧嫌弃万分,但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那点灵气可是要留着的,想要尽快恢复伤口好长出漂亮的鳞片,只有忍辱负重了
捣好药,林煦将缠在孚婡身上的布条轻轻解开,或许是灵兽的缘故,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结痂,看来是不需要再敷药,瞥见小家伙依旧因抗拒而变得僵硬的小身子,林煦笑道
“你伤口恢复很快,等血痂脱落就能长出新鳞片了,现在不需要敷药了,怎么样,开心吗?”
孚婡的重点落在了‘不用敷药’,表情立马从凝重中挣脱出来,看着研钵里的那团糊糊,想要将其推开
可惜高估了自己如今的力量,无论她怎么使劲,细小的身躯都无法撼动研钵,既然如此,孚婡干脆退到了桌子的边角处,保证最远距离间隔
鳞片上还沾着些药渣,这让孚婡不舒服极了,本想悄悄贴近旁边的人,在他衣服上蹭干净
才挪过去一下,少年起身,将研钵带了出去
计划落空,孚婡颇为恼怒地一尾巴拍在桌上
等林煦打来清水,一眼就看见桌上莫名发脾气的孚婡
“金金,怎么了?”
林煦不明所以地问道,将铜盆放在桌上,安抚地摸了摸孚婡的脑袋,然某鼠并不领情甚至想示威地咬他一口
手指灵活地躲开攻击,挑逗般挠了挠她的下颚
“是饿了吗?等会儿就带你出去”说完便转身去拿帕子
看着少年的背影,孚婡想着等她恢复龙身后也要一爪子按他脑袋上
这样想着心情好受了不少,瞥见放在旁边的铜盆,攀上边缘,盆中的清水倒影里出现一个小小的圆脑袋,尾巴尖点了点,一圈圈波纹晕开,盆中的倒影也被打乱
‘不错不错,这人类还算聪明,知道弄些水来’
待林煦转过身来,就见原本还发着脾气的小家伙现在竟然安安分分地躺在那里,一副任由摆弄的模样
“吱吱” 快点呀,给我擦干净点
不过林煦显然没能领会她的意思,帕子浸入水中,拧干,在孚婡期待的眼神中,细细地将他俊秀的脸庞擦洗干净
金色的瞳孔瞬间变大,只听扑通一声,在林煦放下帕子的瞬间,水花溅起,淡蓝色的衣袍上一圈圈深色的痕迹晕开
盆中的水淹过细条的身子,孚婡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瞬间消散,她这小身板盆里的水足够淹没她,偏偏她又不会水,幸好有一只手很快将她捞了出来
溺水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孚婡吐出几口水,软耙耙地趴在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可恶,没了宝贝们已经够可怜了,现在连一盆水都能将她淹死
焉哒哒的脑袋被一根手指撩起,“你怎么掉水里去了?”
林煦放下帕子,用袖子将孚婡鳞片上的水擦干,孚婡哼哼唧唧眯上眼,打心底里认为眼前的少年就是罪魁祸首,随着身上的水渍一点点被擦去,原本残留在鳞片上的药渣也被抹干净,畅快地翻了个身,也算是间接达到了目的
擦干净后,忽略丑陋的痂块孚婡转着身子欣赏了一眼自己漂亮的身躯,迫不及待地下了桌,钻到床底去翻找自己藏起来的宝贝
林煦知道她在床底藏了东西也不拘着她,只是颇为有趣地看着
少年一边将弄脏的外衣换下,一边喃喃说道
“金金,在过几日,你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我就送你回山上,今天我也要上山,要一起去玩玩吗?唔、或许你可以回家看看,不过…” 不要乱跑
才从床底翻出被尾巴高高举着的黑石头啪一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