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
但是看着杨桃跟个兔子似的，自己又不好意思跟她计较，算了。
他尽量压了压语气，“我们先走好不好?”
杨桃点了点头。
她发觉宋谦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在学校学的那一套在这真的用处不大，“怎么办啊，唉，头疼，王奶奶根本就不愿意啊，别说是还李奶奶清白了，提她都……”
“嗯?”
宋谦见杨桃话说一半，停在原地，有些不解。
“对呀!还有老东啊，他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杨桃打了一个响指，既然王梅不愿意，那就找老东，从老东身上下手。
宋谦点了点头，这也确实是个法子。
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就到村口小卖部里找老东，他平日里就爱在这搓麻将，有时候一搓搓一天。
“糊!诶嘿嘿嘿，老东，你今天运气不行唷，总是点炮，刚刚还吃了一个炸胡，早点回家算罢。”
头发稀疏，一口黄牙的老爷子嘴里叼了根烟，也不理会旁人戏谑。
自顾自地从麻将桌的抽屉里掏出几张毛票，“少废话，快快快，下一局。”
宋谦和杨桃也不急，就蹲坐在小卖部外面等老东打完牌。
杨桃还问宋谦怎么知道李奶奶的事，还有多少人知道真相。
宋谦说自己也是听村长说的，其实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李奶奶是清白的，只是有心人就是爱看热闹，谁在乎真相呢？
而老东和王梅两口子整天整夜的吵架，村里人也是爱看新鲜的，唯恐天下不乱，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默认了。
杨桃不解，“可明明真相就不是这样啊，为什么非要把白的说成黑的?”
看着杨桃单纯的眼神，宋谦也不忍心，但是也得告诉她，人们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人心叵测。
杨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一个小时过去后，老东差点把底裤都输光了，这才下了牌桌，一脸晦气地从小卖部离开，看都没有看杨桃和宋谦俩人。
“诶，怎么不去追啊，我们不是要找他嘛？”
杨桃不解宋谦阻拦她的意图。
宋谦指了指老东颓丧的背影，“他现在心情不好，我们赶上去就是自寻晦气。”
说罢，宋谦又笑了笑，杨桃问她笑什么，宋谦回答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学一学人情世故吧。”
杨桃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好吧，她觉得自己确实是需要学习一下的。
“那你会教我嘛？”
杨桃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宋谦觉得自己就是在挖坑让自己跳下去，他不回答杨桃，一是他并不想要杨桃这样不太聪明的学生，二是，杨桃估计也待不了多久，自己也教不了多久。
俩人跟着老东一路走到了一颗大榕树下面，老东抽完卷烟抽水烟，提着烟筒，点燃后便烟雾缭绕，可他眼底竟是说不出的悲伤。
杨桃见状，觉得也是时候了，得到宋谦的示意后，上前与老东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老东爷爷您好，我是村里扶贫点工作人员，杨桃，您可以叫我小杨。”
“噢，我听村长说过，怎么了？找我有事?”
和刘爷爷的烟嗓不听，老东的声音听着很虚，没有一点沉稳之力。
杨桃纠结着要不要直接跟老东提起李奶奶的事情，可没想到，宋谦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走到杨桃身旁。
“东爷爷，我们想麻烦您能跟村里的人说一下当年李奶奶的事情。”
老东登时睁大了眼睛，这话戳中了尘封在他心里多年的事，可他怎么不想说呢?
他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说的，你们别来找我，我回去吃饭了。”
杨桃好不容易才找到另一个突破口，哪里愿意放过，她挡在老东前面，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宋谦见杨桃都这样了，自己哪有退缩的道理，也是步步紧逼老东。
果不其然，老东这人不逼不行的。
他性子软弱，听着父母分话娶了镇上的姑娘，可没想到那姑娘脾气火爆，喜欢拈酸吃醋，在外头更是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拧着他的耳朵全村嚷嚷。
“我对不起亚勤，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不顺着王梅的话，她是不会消停的，我只是想日子过的平静一点有错嘛?”
老东当年被王梅逼着全村传说李亚勤勾引的自己，他当年确实是对温婉漂亮的李亚勤心动过，可也只是心动，两个人甚至连私底下的单独接触都没有，李亚勤更是看不上他。
“你想过的平静没错，那李奶奶又做错什么了？!”
杨桃第一次这么生气，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找借口，那李奶奶呢？连死后都要被别人编排，怪不得刘爷爷不愿意跟村里人来往。
杨桃的话让老东震耳欲聋，是啊，亚勤又做错了什么?
村里人都说老刘脾气古怪，性子不好，可是每次老刘下山叫亚勤回去吃饭的神情，明明格外柔情。
“唉，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别提了。”
老东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现在的生活被打乱，他年纪也大了，也想着下半生安安稳稳的过。
杨桃并不理解，“老东爷爷，我不明白，明明谁都没有过去，您过不去，王奶奶也过不去，刘爷爷也过不去，您告诉我，到底是谁过去了？是受你们夫妻影响去世的李奶奶嘛？”
杨桃的话直白简单，却句句戳老东心窝子，他的妻子几十年了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每次吵架都会拿来做文章。
宋谦眼见着老东似乎有所松动的样子，也跟着下了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