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小也面前,他询问小也要不要吃。
他强调了,是药三分毒,也望很有可能产生药物依赖。
也望什么也没说,接过了含片,然后在上面很潦草地写了三个字。
然后她把药丸含在嘴里,借着温水吞下。
夜幕降临,也望喝过药后沉沉睡去。将知出沉默地坐在她的床边,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熟睡的脸。
(也望穿梭在谢尔曼巨木林里,可是她无论怎么走都一直在将军树附近徘徊。空气中传来了焚烧的味道,四周的树木也慢慢发出来爆裂的声音。
着火了!森林着火了!
空气中的温度慢慢上升,二氧化碳浓度加剧,也望急忙朝着将军树的方向跑去。
她随手扯住一根藤条,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根藤条断裂,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在也望身上狠狠抽了一鞭,火势汹涌,来不及去感受疼痛,也望顺着藤条开始往上爬。
一边爬,一边承受着不断掉落的藤条的击打。
悬吊在谢尔曼的中央,低头是滚滚浓烟,抬头是掉落的藤条,身前是藤条上锋利的刺,身后是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她不敢泄气,手心和藤条接触摩擦出的血液顺着藤条往下滑。
滑落到了她的嘴里。
汗水、血水、泪水在她的脸上交汇,手上的动作不可察觉地松了松。
好痛,这感觉怎么和在乌峰境那晚的感觉如此相似?
也望的手彻底放开藤条,朝着滚滚浓烟坠去。
眼睛半合间,只见写进雨在悬崖边上腾空跃起,左手握住藤条后快速向下滑去,他的血液划过左手手臂,划过胸前,划过右手手腕,最后滴在也望的眉心。
写进雨的手紧紧抓住也望的手,两人的血液在此刻成了坚不可摧的黏着液。
也望闭上眼睛,低声呢喃了一句哥哥。)
这是个很安静的夜晚,小也一觉安睡到了天亮。
可是这个夜晚,将知出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他太害怕药丸会产生反面效果,整整一个晚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小也的反应,倾听小也的心跳声。
夜晚已过大半,将知出站起身来扶了扶腰,只感觉自己的头痛欲裂。
他伸手试了试也望的体温,正常的温度让他短暂庆幸了自己的药没问题。
沉渊精神病院
日光笼罩着整个精神病院,短暂地温暖着这片冰冷的土地。
估摸着太阳西沉了。
焚风掀起窗帘的一角,半眯着眼睛往窗外看了看,走廊上一片漆黑,月光虽狡黠,可是照不进来。
他轻轻放下厚重的黑窗帘,出了房间。
他贴着外墙顺着走廊一直走,一边走,一边顺势拉合走廊上悬挂着的窗帘。
一直走到了与走廊连接的一处小花园里。
“喵…喵….”
很凄惨的叫声,却不带一丝攻击性。
他扒开杂乱的草丛,露出来一只黑色的小猫,它胸前却是醒目的红色。
借着月色,能看见小猫的整个腹部已经完全腐烂,它的耳朵和眼睛不断有血往外涌。
它痛苦却虚弱地哀叫着。
少年一手揣在衣兜里,一手轻轻地揉着小猫的脑袋。他的眼睛藏在帽檐下,通过下巴能看出他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白皙。
院子很大,草木繁多,也常有鸟群在此筑巢。半个月前便有一群乌鸦日夜在病院上空盘旋,两三天过后,正当大家都以为乌鸦走了时,少年在这个小花园里发现乌鸦筑了巢。
乌鸦是一种十分记仇且警惕心强的动物。
红了,也就是少年所圈养的这只黑猫。昔日里很少走动的小猫,在乌鸦筑巢后的第三天,竟主动靠近了乌鸦的巢,它对着这个巢漏出利齿,弓着背做出攻击状,却也没做出过多行为,就回了自己的窝。
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七八只乌鸦黑压压地盘旋在红了的头顶,红了全身的毛高高竖起,双方似是互相试探,僵持了好一会后乌鸦率先发起攻击。
就在这个时候,红了的眼睛和耳朵有血缓慢涌出,一瞬间它丧失了攻击能力,瘫倒在草丛里。乌鸦猛烈啄食着它的腹部,除了胸前那一片红色的肉完好无缺,红了的脾脏肝脏完全掉落在身体之外,地上还有一滩肠子,残缺不全的肠子。
月光下,它静静躺着等待死亡的发落。
接下来的很多天里,焚风都没有走出房门,终于在今晚,他才看见了小猫残缺不全的身体。
一行泪无声顺着少年的脸庞滑下,在下巴稍作停留后滴落。
他爬上了花台,将猫窝附近的草木全部折断,腾出来一片更宽广的落脚点。心脏、肝脏、肺脏…他用手将红了的五脏六腑一个个捡起来,拼图一样装回到红了的腹里,最后将那条肠子顺着手腕一圈一圈往上盘,绕好以后又顺着手腕取下,赛回到红了的身体里。
焚风从衣兜里拿出一把折叠刀,他单手将刀送到嘴边,用嘴把刀片咬了出来,然后反手握着刀柄,手臂向后甩出一个弧度,再返回时刀尖深深插入红了的脖子。
刀锋探入之时血液喷射而出,似是扫射般在焚风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血迹。
他拔出刀刃,再次手起刀落,插入红了的脖子,小猫咽了最后一口气。
至此,空气变得安静,再没了小猫的哀嚎,路过的风卷携着腥味飘向远方。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跳下了花台。
少年顺着花园开始寻找乌鸦巢。
空气里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可这股腐烂味被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