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叫做吴湘湘的小姑娘对我说，不相信我会吃掉人类的时候，我恍惚想到了巫山神女。
我来自盘山族，这个家族生生世世都要服侍巫山神女。
只要到了我们这一辈，迟迟没有定下人选。
因为巫山神女的位置，一直空落着。
有两个女孩儿可能会成为巫山神女，其中一个女孩名叫白霄，她好吃懒做，却天赋异禀、法力高强，拥护者不少。
我第一次被族长领着去见她时，她盖着被子呼呼大睡，听到盘山族族长求见，生气地把枕头扔到地毯上。
她怒气横冲的模样让我有些不解。
这样的脾性，凭什么大家支持她做巫山神女呢？
可是白霄非但不自省，反倒戏弄起我来：
她端详着我：“今天是巫山神女诞辰，你知道吗？”
“阿渠知晓。”
“知道为什么大巫贤支持我么？”她用手摩挲着房间内琥珀色的宝镜，因为，“因为我也是这一天出生。”
“虽然我还没有当上巫山神女，你和组长却巴巴地赶过来了，你是不是也害怕落选，被大巫贤送给我妹妹呢？”她抚摸我的鳞片。
“把你的鳞片挖下来一块，装饰我的梳妆台，我会考虑选你的。”
巫山神女诞辰，许多家族都到场参加庆典。
我看见白霄坐在大巫贤身边，她身居高位，望着身侧巫山神女的宝座，这宝座还是空的，她目光垂涎，看来对这宝座志在必得。
她身边那位大巫贤，看起来威严无比，他似乎很爱护白霄，仿佛早已把白霄当成矜贵的巫山神女转世。
就在白霄似乎因为无聊而颦眉时，来自魑魅族的一条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红鳞好漂亮！”
“您的坐骑，不能出自魑魅族。”大巫贤沉声提醒她。
可是娇滴滴的小女孩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那一条！”
“别耍小性子，待会比武的时候，盘山族中总有你满意的。”
“好吧。”小女孩妥协了。
但是白霄并没有真的妥协。
“不知道待会白霄殿下待会儿药闹出什么幺蛾子。”族长的心腹担心。
“这样也好，盘山族世世代代都要为了培养神女坐骑劳心劳力，若白霄殿下真的能搞定，盘山族也可以专心修炼，不必操心大巫贤推给我们的琐事。”族长却眉目舒展。
很快我看到了另外一个姗姗来迟的女孩，她和白霄长得是如此得相像，可是大巫贤面对白霄，藏不住眉眼间宠溺呵护，对待这个迟到的女孩，却是刻意忽视，一扭头连指责都免了。
那个女孩却执意要行礼。
“白霄姐姐，大巫贤。”她跪在地上，“白苏来晚了。”
比起白霄字字句句的甜美味道，她浑厚的嗓音让我有些可惜。
我在可惜什么呢？
白霄对着白苏娇嗔：
“妹妹为什么来晚了？待会比武可好玩了！大巫贤承诺给我们二人选坐骑的。要是没有妹妹陪着看热闹，我下次可不那么早起来了！”
“姐姐想要谁，不都是大巫贤一句话。”白苏落座的时候，族长望向我：
“阿渠若不能服侍下一任巫山神女，日后跟随白苏殿下也不错。”
那一年的我，还没有经历过世间的血雨腥风，我也是盘山族精心教养出来的孩子，虽然不能像白霄那样肆意妄为、娇蛮任性的活着，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傲气。
“不是说大巫贤说了算吗！”我忍不住反驳，“魑魅族空有皮囊，就算巫山神女唯我独尊，也不能费了规矩！”
那天的比武场，我过关斩将，一路来自各族的蛇妖都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直到，我看到了他。
我不得不承认，白霄殿下喜欢他，是可以理解的。
“阿魉，来自魑魅族。”他说。
我觉得我不该跟他置气，他又有什么错？被白霄殿下喜欢上，不是他的错。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跟他缠斗起来，他的尾巴划出飘逸的圈儿，他朝我飞扑而来。
“好漂亮啊！好漂亮的花纹！”白霄殿下鼓起掌来。
是啊，阳光下那条尾巴扫出的弧度，也让我失神了。
可是我来自盘山族，我不会谦让的。
“对不起。”
我狠狠地把阿魉压在木丛中，在场的蛇妖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靠着美貌，你也讨不到好。”我皮笑肉不笑，“怎么样？服不服！”
他的瞳在阳光下美的就像人类收藏的夜明珠。
我卷起尾巴，放开了他：
“再来？”
再一次比试的时候，他已经战战兢兢，其实我也诚惶诚恐。因为看台上的白霄殿下已经痛哭起来。
要不打个平手，意思一下？
目光扫过台下，族长胆战心惊的表情让我意识到，箭在弦上，我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我掀起这场热闹，可不能拖延下去了。
我不动声色，吐着信子，蛇妖没有背部，可是没有关系，我时常观察其他天敌的动作。
我幻想自己有了背部，我紧贴着草丛，骨子里的好胜有占了上风。
阿魉憋住气，再次想要包围我。
可是下一秒，草丛忽然出现了大雾。
“烟雾？”
“谁放的！”
我不明白这烟雾怎么忽然燃起来了，但是这是我唯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