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十二点了,顾墨书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唐昀虽然不清楚来路,但能上这艘船,显然也有些身份在的,至于是不是父亲派来的,目前没有十足把握,不过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即便总让人觉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的确还是可以试着信赖。
可是那张便利贴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帮统一黑色西装的家伙偷偷塞进来的?那么他们不让自己离开房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直觉没错,船上有两拨人,那会是哪一拨人给自己递来的,而唐昀又是否是其中一拨的人?
越想顾墨书越烦躁,没想到在这关头居然才发觉自己一直处于什么都不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困在海上的囚犯一般毫无自由。
当初父亲亲自找自己过来要求她督船,她那会儿也挺意外,毕竟她那老爹从来没有一次是转交给别人送货。但他也没有说过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不成父亲自己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
“登、登、登。”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顾墨书差点一个趔趄撞到桌角。
“谁啊?”她小心地问。那敲门声实在怪异,居然是敲一声,隔一秒又敲一声。
没人回答,她等了片刻,仍旧没有声音。
难不成听错了?
她疑惑地走到门边,下意识地俯身凑到门上去听。然而门外毫无动静,一时间顾墨书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太疑神疑鬼造成的幻听。
自嘲地笑了笑,她起身去收拾乱糟糟的书桌,打算按照唐昀所说的去一趟他的房间,虽不知唐昀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以防万一别真出了事端。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顾墨书总觉得这艘船怪异到了极点,而且她感觉航线可能出了问题……
心里已然憋不住想要骂骂咧咧,她胡乱地将早上画到一半的画稿塞进文件夹中。无聊的日子总觉得无穷无尽,这两天连画画的兴致也没了,一晃神,画稿便掉了两张在地上,险些被她一脚踩上。
蹲下去捡,没想到桌下还掉了一张。顾墨书叹了口气,往桌子底下钻进去,哪知这才发现这张画竟然不是她画的。
纸上所画的东西也非常奇怪,黑漆漆的看不出画了什么,但却特意点出了几个红色的点,像坐标,又好像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异兽一般诡异。
“吱、吱、吱……”
顾墨书背脊一僵,手中的画纸不禁捏紧。那难听到极点的声音一丝丝从地板缝隙里钻出来,和前几个晚上一样,如同人的指甲不断在墙上扣动,令她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她不敢再听下去,慌忙起身,余光瞥了眼放在桌上手表。
不好,十二点了。
如果唐昀没有吓唬她……
手中东西慌忙甩掉,顾墨书匆匆往门口跑去,不料脚底突然一震,紧接着便听见非常令人惊恐的撞击声。
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而且非常的……巨大。
顾墨书面色苍白如纸,不用凭直觉也能知道,那东西就在她房间的下面那层。
她没了办法,现如今必须先找到唐昀,这艘船一定有危险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几乎是三步做两步地冲到了门口,可当她要开门时,房间的灯霎时间灭了。
漆黑的环境加深了内心的恐惧,顾墨书舔了舔唇,努力接受着目前让她差点崩溃的情境:
有人插了钥匙在门上,她被锁在里面了。
门下的缝隙里还能透进来些许微光,脚下的地板还在嘭嘭作响,顾墨书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很快,除了楼下的巨响,貌似还有许多匆忙的脚步声不断在船里跑动,似乎都是往楼下去的,看来两边防守的人也全部下去了。
果然是出事了。
顾墨书紧贴着门,目前的乱局她没心思再分析,如果被她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在外面把门锁了,她势必给那人丢下去喂鱼。
正胡思乱想着,门口极轻的响了一声,神经瞬间绷紧,她小心翼翼地对着门边侧缝喊了一声:“唐昀?”
然而门外没有回应,她顿时警觉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过来,门直接被推开,她甚至被推得连退三四步才能站稳。
外面的白炽灯的灯光挤了进来,顾墨书眯眼看过去,然而只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很快那人便把门再次关上。
是个男人。顾墨书马上下了判断,高,有着绝对的力气,黑色衣服,可能是冲锋衣,但绝对不是黑色西装。
支撑的依据便是那男人非常迅速地将她拦腰抱起,并且在几乎黑得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准确将她丢在床上。
顾墨书虽然不是豌豆公主,但船上的床倒也没有软到能在被丢过来的时候还能没有任何感觉。
脑袋在床上狠狠磕了一下,后背连着腰一同摔得发痛,整个身体一时间都是晕晃晃的,等她再缓过神来,那男人居然迅速跪伏在她身上,与此同时身旁的被子也被他扯住盖在两人身上。
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顾墨书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剧烈的动作,心脏狂跳不止。男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异香,如果不是这样的近距离去闻,可能很难发觉。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男人的身躯将顾墨书完全包围,加上被子的包裹,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脸就在自己面前。
地板下的动静越来越大,仿佛随时就要冲破地板,门外的声音也越来越杂乱,顾墨书全然不敢乱动,但和一个陌生男人挨得如此近,让她有些不适应。
男人的呼吸很轻,不知是不是刻意压制,总感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