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更无语的是,明明在一侧旁观、压根就无任何肉身参与度可言的助理,“嗷”得却比他还响!紧张的气氛,因许乐刚的“捣乱”,只增不减!
脸疼!头大!耳聋!大写的无语!这笨蛋,行为怪异得跟那辛雨薇,有的一拼!
路艾圆是三人里最淡定的。
在另外两个男人“特不淡定”的衬托下,她整个人仿佛带了某种隐形的结界,完全不受现场任何干扰,只专心致志于逐步完成这波蜂疗。
第一次蜂疗,控制在四针,对应面部四个穴位。每一下,尾针都随刺随拔,停留不超过5秒。之后,给每个位置都喷了独家秘制药酒,消肿去疼。
路艾圆往后退了退,把镊子放回,第一次治疗结束,接下去待“病人”留观20分钟。
对于病患,路艾圆向来包容度足够,用不完的耐心。
即便这一次,是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故人。
战子宸觉得整张脸都烧得火辣辣疼,这种实时的奇葩体验感,活了二十几年,前所未有!完全找不到百分百贴切的词来形容!
“还好吧?”路艾圆想着时间还剩,打算询问下病人的感受。
一番治疗下来,连努嘴发声都成了奢侈,战子宸全靠自尊死撑着最后那丢倔强,不能让她瞧不起!不就被蛰了几下,难不成连讲句话都做不到了?太丢人了!
隐隐思忖着,身体却有些力不从心,跟不上大脑要强的发号施令……战子宸冲她点点头,正欲喉肌蓄力吱个声以证自己完全OK时,被一旁许乐刚抢先一步:“宸哥!你别动,小心脸上的刺!”
战子宸背脊陡然一凉:“……”蜜蜂还留了“凶器”在他脸上?!
这助理,像是故意捉弄人?路艾圆淡淡一笑:“放心,刚都取掉了。”
再自然不过的松弛一句,落入战子宸耳,像是一记打脸!
反应过来后怒目去瞪许乐刚,却被他嘿嘿一笑掩饰,随后见他满脸堆笑挪到她跟前:“路医生,宸哥那张娱乐圈数一数二的俊脸,是不是今晚睡一觉,明天就能回来啦?”
战子宸心里似蚂蚁爬:死刚子,怪我平时对你太客气!
路艾圆倒认同俊脸前面那一串修饰的形容词:“如果是急性发作的,应该没问题。如果是经常性的,最好多做几个疗程,巩固下,效果更彻底。”看刚到时问诊的情况,估摸着是第一次,所以他自己也有些迷糊。
许乐刚热情接答:“从来没有过的!第一次,第一次,宸哥面瘫——”
“我们,可以走了么?”战子宸忍无可忍,出声打断。继续在这里静坐待下去,对他是一种精神凌迟!
23点正好过一刻。
路艾圆理了理微乱的心绪,正色答他:“再等等,还有十分钟。”
战子宸昂着脑袋,满是情绪的双眼抵上她淡漠的黑眸,瞬间没了戾气:“……噢。”
“给你做个面部按摩。”时间还有余,与其各自这样坐着干等,不如帮“病人”舒缓下面部,路艾圆没有底气,毕竟,再次靠近他,指腹得触及他的脸。
“不用!”许是陈述语气难辨,战子宸误以为是问句,断然拒绝,又觉太生硬唐突,忙补了句,“谢谢,就不麻烦了。多少钱?刚子,你结下。”
自始至终,都不肯像许乐刚那样,规矩喊她一声“路医生”。
在他心里,她永远姓“艾”。
许是没料到他会直接拒绝,却又忽然之间了然于心,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他不喜也不意外……路艾圆面上淡淡,冲他平和点头道:“不用,举手之劳,金导的朋友,就是我——”
言多必失,话到一半,忽然失了说全的必要。
战子宸心中一怔,话却照说不误:“治疗费得付。我战子宸,从不喜欢欠别人。”
这是进这个屋后,他说的最中气十足的一句。
路艾圆眼风浅浅一抬,指了指墙上的二维码:“一百。”
“哇!这挺便宜的~路医生,您这真良心!以后我们还找您!啊不——抱歉!宸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乐刚一听这治疗费金额,明显远低于预期,说话都忘了把门!赶紧假装心无旁骛地扫码,麻溜支付100元整。
战子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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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观足额二十分钟,一切正常。
路艾圆起身送客:“好了,可以了。”
战子宸速从凳子上起身,迫不及待重新戴上黑色口罩,两手一插风衣口袋,两脚带风,径直朝门走,连一声最起码的“再见”都不想留。
倒是许乐刚,跟在身后,快到门口时,猛然转身:“路医生!”
目送两人的路艾圆:“嗯?”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许乐刚还是想争取下:“您能给一些止痛药么?”一想到今晚一个人四处找卖止痛药的店无果,就有些担心。
路艾圆本想问“做什么用”,还没开口,这助理主动解释道:“这个村里都没地买止痛药,我们还要在这里拍一段时间的戏,我怕哪天宸哥又头疼,这几天都有雨,一下雨宸哥就可能头痛——”
战子宸转身,内心错乱又惶恐,嘴上却倔强如常:“我没事,不用了。”
“等等,”路艾圆开口把欲转身离去的两人叫住,“我拿一下。”
许乐刚心喜:“谢谢您!”
接过止痛药后,许乐刚心细,顾虑到另一层:“路医生,我们刚才的,动静……不会吵到您邻居吧?”
不好意思说“嚎叫”,用了“动静”。
路艾圆秒懂,神色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