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他们的生活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这些都是布加拉提先生的功劳。
布加拉提微笑着接收她的感谢,并收下了作为谢礼的满满一纸袋各色水果,随即与对方告辞,钻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里。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也跟着钻进了布加拉提的车,他的车上还有一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我不认识。他似乎是布加拉提现在的跟班,坐在驾驶座上,言辞神态中满是对布加拉提的尊敬和崇拜。
两年了,布姐还在捡人吗?我缩在后备箱,从后座靠背探出头来,观察车内的情况。小跟班发动了车,在大路上绕了两圈,向郊外驶去。
车子驶入了一座位于海边的庄园,还未进入大门时,我便从后备箱里飘了出来,留在了庄园外。布加拉提很大可能是要去见乔鲁诺,我不能跟过去,乔鲁诺可以感知到我的灵魂,而我还不想让他发现。
我沿着庄园的围墙飘了一圈,建筑物的暗处有几个暗哨,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测。庄园不大,前院种着时令花草,一条两侧围着花坛的、铺着石子的主干道直通中间的大别墅;后院种着两亩甜橙,现今远不到成熟的季节,枝头只开着一簇簇星星点点的橙花,花朵随风点头,我几乎能想象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清新香气。
花田正中央藏着一把遮阳伞和一张原木桌,金发少年和黑发枪手分坐两侧,享用着红茶和各自的甜点。枪手正动作夸张地向金发少年说着什么,看他轻松的表情可以猜出,内容应该是日常的琐事或者他的奇思妙想,金发少年担任着倾听者,偶尔会蹦出一些犀利吐槽。
那正是米斯达,和我朝思暮想的乔鲁诺。
乔鲁诺比起两年前长高了不少,已经超过了米斯达,但身形看上去仍旧那样瘦削,他换掉了那身改制过的校服,穿上了一套更显沉稳的黑色西装,胸口还是喜欢敞开成心形,用绿色的瓢虫胸针固定着两侧和下摆。乔鲁诺的神色看上去很轻松,这似乎是他难得的休息时光。
理智告诉我,如果不想被发现的话,我应该立刻离开,回到自己身体那里去。但我舍不得走,我侥幸地想着,我与他的间隔超过三十米,这个距离,乔鲁诺应该感应不到我的灵魂吧?
乔鲁诺忽然站起了身,我吓了一跳,往后飘了一段距离,才发现从花田另一边走过来的布加拉提。我松了口气,原来乔鲁诺是看见了布加拉提,才站起来的,他应该还没有发现我。
我本来打算在这里待到小翔回来,可身体听到了一阵响动,不得已,我得先回去查看情况。
刚一睁眼,就看见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金发小麦色皮肤的陌生男子走了进来,一看见我,便着急忙慌冲了过来,在我惊异的目光下一把抱住我,语气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哦神啊!甜心,你终于醒了!感谢上帝!我的睡美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说的是米式英语,我猜他的意大利语也不是很好。
我的脸被挤在他的肩膀处,口鼻间满是混合着古龙水和汗馊味的刺鼻怪味,几乎让人无法呼吸。我想推开他,可抵不过这货的力气,只能挣扎着让自己的口鼻从他的身上移开些。随着两次深呼吸,我的慌乱和手足无措亦被慢慢平息,理智回笼,归纳出来的线索告诉我结论——这人就是那个带“我”去夜店,让“我”接触du pin导致心脏病发离去的罪魁祸首,“我”的“男友”,戏剧专业在读生,克里斯·桑伯格。
“克里斯,你先冷静一些,先放开我,我要喘不上气了。”我说着,推了推对方坚硬的胸膛。
对方松开了,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的脸,只是这几分装出来的担忧盖不住他眼里的心虚。
我去,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我揉了揉被他挤得生疼的臂膀和肋骨,平复着呼吸和心跳,抬眼打量着对方。那是个五官算得上英俊的白人,为了追求时尚把自己晒成了小麦色,金色的头发留到脖子根,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深蓝的眸子里闪着爱意,那份爱意没有那么浓厚,却被刻意放大来掩饰内心的心虚和贪欲,显得有些做作。平心而论,他的样貌和深情表现,确实很容易骗到涉世未深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真是抱歉,baby,我太激动了,你知道的,因为担心你,这几天我都没睡好。”克里斯抹了把脸,拇指和食指划过眼睑,这是在不经意地强调自己憔悴的神色和黑眼圈。
我记得,在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克里斯·桑伯格,那时的他完全忽视我的呼救,甚至还想……我抿了抿嘴角,压下那股呕吐的欲望。这个人从见面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在表演,要是真正担心我到废寝忘食,应该像小翔那样守在我身边,而不是在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醒过来的消息后才来看我。他这幅憔悴的表情,谁知道是不是抽da ma抽出来的?
克里斯也发现了我沉默的异状,他摆出一副愧疚又自责的表情,握住我的手,手指讨好般地揉着我的掌心,开始卑微地向我道歉,“亲爱的,我很抱歉,我不该这么草率地拉你去我们的party。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向上帝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克里斯,你应该知道的,我有心脏病。”我冷漠地开口,开始了铺垫和试探。虽然这样做可能有些僭越,但我确实相帮这个世界的“我”清除烂桃花。切断和“男友”的关系正是我在出院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克里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是被我说中了,他明知道“我”有心脏病,却还执意带“我”去参加party,欺骗“我”接触du pin。
他张了张嘴,仍想辩解,我却堵住了他的话,“我们分手吧,克里斯。”
克里斯抽着嘴角,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