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色渐暗,神佑村的村民按照村子一直以来的惯例安排人手去村子周围巡视,前半段相安无事,后半段路过茂密的灌木丛时,一个村民敏锐的听见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他当下举起火把,喝道:“谁在哪里!”
藏身在草丛里的身影似乎瑟缩了一下,发现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是下定决心扒开灌木。
是两个风尘仆仆的少女蜷缩在杂乱的枝叶上。
村民们原本是戒备有什么盗贼埋伏在路边,都攥紧了手里的武器,没想到火把的红光照耀下显现的却是两个体型纤细的少女。
看到村民手里的柴刀,身着浅灰色和服的女孩像是被惊吓到一样,说话的声音无比颤抖:“请…请不要杀我们…”
为首的人和同伴对视一眼,默契的放下了手里的刀,那人尽量放缓语气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们村子附近?”
少女小声嗫嚅道:“我们…我们是逃难来的…”
她说到这,眼里带了明显的恳求意思:“我们没有鬼鬼祟祟,只是太累了,想在树林里将就一晚…请你们不要赶我们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辨别少女话里几分可信度,举着火把的那个借着光亮看清楚了两位少女灰头土脸的情况,有点松动的看向领头人。
为首者眯起眼睛打量少女们一番,最终还是心软,他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呆在这里也不安全,你们先跟我们回村子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离开。”
灰衣少女甚至感激的当场落泪,嘴里语无伦次的感谢他们有多善良,她还想拉着旁边青衣少女一起向村民道谢,领头人赶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可以了赶紧走吧,再晚的话小心…”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立刻噤声,脸色也有一点古怪,其他人也跟着诡异沉默。
灰衣少女就是乔装打扮过后的春日理,她敏锐的捕捉到这些人一闪而过的害怕慌张,心下嗤笑。
这什么经典自爆行为,难道现实生活里的人也要跟话本里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路人一样嘴上没个把的吗。
既然这样就那别怪她套话了。
回村的路上,压抑气氛有所缓和,领头人有意跟春日理攀谈,他细长的眼睛看着紧紧环住青衣少女的她开口:“她是你什么人?”
口中的“她”言简意赅的指目前一言未发的时透无一郎。
春日理装模作样的轻笑道:“回大人的话,这是家妹。”
领头人了然,又道:“令妹是身体不适吗,怎么……”
春日理早有准备,她用衣袖象征性的按按眼角,端出一副凄凉样:“家妹年纪小,我们姊妹二人在逃亡过程里撞上了山匪,虽然侥幸逃了出来可是……”
她语气低落道:“不在发生了什么,小妹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连表情都不愿意露出来了。”
领头人怜悯似的安慰:“那真是不幸。”
“是的大人,但只要小妹平安我也不强求她能恢复正常。”
春日理叹息着替时透无一郎把垂下的发丝揽到耳后去,姿态亲昵。
领头人安静了一会又开始找了几次话题,显然他在借攀谈的由头打探他们的底细,很可惜都被春日理越编越惨的经历化解,人群中有耳根子软的没忍住开口:“若令妹的情况实在是药石无医,不如来信仰苍梧大人。”
嗯?
春日理眉心一跳,看似不经意间搭上话:“大人此话是何意?”
领头人脸色微变,斜睨方才提起话头的那人一眼,吓得对方收声,心虚的把头偏到旁边。
场面又冷了下来。
春日理倒是看到津津有味,就凭这只言片语她就已经能脑补出很多有意思的桥段,她不忘跟时透无一郎对了下眼色。
接下来的路程再没有人出声,所有人就这样回到了村内,领头人把他们两个带到空房间,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径直离开。
春日理谨慎的等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收起脸上的笑。
她拉上门转身,时透无一郎安静的跪坐在席子上,等春日理一靠近,他就言简意赅的开口道:“虽然都在极力掩饰,但血的气味没有那么容易盖住。”
春日理颔首道:“这里的空气里的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不出意外的话确实是有鬼作祟。”
时透无一郎伸出食指在席上画圈,他盯着上面诡异的编织花纹,低声道:“子时再行动。”
这与她的计划不谋而合,交待完毕事项后两个人都很有默契闭目养神,就等子时一到,万籁俱寂。
时间只会在等待的时候给人一种被无限拉长的错觉,春日理的意识刚有些模糊就被轻轻拍醒,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霞柱在眼前。
时透无一郎的眼睛原本就生的极佳,眼眶深邃,睫毛纤长,只是平日里宝石一般漂亮薄荷绿瞳孔总被千丝万缕的雾气笼罩着,看上去有些无神和心不在焉。
她为了让这孩子的面容柔美些许,还特意用工具再描了一遍,此刻两人相对无言的对视,更显清丽之姿。
春日理轻咳一声,收起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她慢慢拉开一个小缝隙观察,确认没有异常后两人动作轻盈,一前一后离开房间。
被夜色彻底吞噬的神佑村此刻寂寥无声,如果不是有月色相映他们可能还得点上火折子才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行动。
春日理率先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她蹑手蹑脚的扒上半敞开着的窗户,借助微弱的月光屋内情形一览无余的落在两人眼里。
春日理有些意外:“怎么没人。”
时透无一郎走到旁边的人家用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