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是我阿兄,璀之哥哥,阿浮哥哥和阿光四人,驸马都尉必然出在他们中间不可。”
华阳神色微变:“晋王如此关心我的婚事?”
桓揽月认真道:“大长主也过了双十,又是圣人的亲姑姑,大王自然关心你的婚事。”
华阳看着她,嘴角噙笑:“那依你看,四人之间,谁最好?”
桓揽月说:“四人之中,论才学人品,肯定是璀之哥哥,只可惜——”她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失望,“他却是最不解风情的一个。谢浮倒是解风情,却瞧着轻慢,颜光年纪又太小,他父亲瞧着也不是个好侍奉的。这么看来,还是我阿兄好些。若大长主嫁给他,他必然不敢怠慢你。”
华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是大长主,谁敢怠慢我?”
桓揽月皱着鼻子躲了一下:“那大长主是觉得我阿兄不好么?”
华阳偏头看了看还在校场上比箭的桓浩,道:“我同你阿兄,此前不过是一面之缘,今日才算说了两句话,我又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桓揽月登时来了兴致:“大长主只要多和我阿兄接触,立刻便能知道他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她想着,她和华阳脾气相投,若是华阳做了她的嫂嫂,总好过建邺城里其他只会吟诗绣花的闺阁千金。于是对此事极为上起心来。
*
回到建邺城,桓揽月便力邀几人去城中一家馆子吃暮食。
那馆子名叫摘星楼,立在秦淮边上,淮扬菜是一绝。桓揽月轻车熟路地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两个歌女,叫上一桌子好菜,便欢欢喜喜地坐下了。
华阳什么珍馐不曾尝过,倒是那两个歌女,瞧着倒是不错。
只见其中一个手抱琵琶,婉转试音,然后轻轻扫弦,另一个则在她身边站定,清了清嗓子,便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烟深水阔,音信无由达。唯有碧天云外月,偏照悬悬离别。尽日感事伤怀,愁眉似锁难开。夜夜长留半被,待君魂梦归来。”
华阳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桌上。酒液浸透桌前暗红桌布。桓揽月连忙替她擦拭:“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首《清平乐》?”
华阳自觉失态,扶起酒杯来,说:“倒不是不喜。”
桓揽月有些尴尬:“我听你前头唱《长相思》,以为你喜欢李太白的曲子,所以特地点的。”
华阳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
此前《长相思》,唱的是闺怨,忆的却是长安,这《清平乐》,唱的也是闺怨,忆的,是远方的家人。
她抬起头来问那两个歌女:“你俩可是从长安来?”
两个歌女一福身:“是,我俩幼年曾在长安学艺,名属教坊,后来离开长安,辗转到了建邺。也别无所长,只能仗着歌艺,在这秦淮河边献唱罢了。”
华阳赏了一些钱给她们,又让她们再唱一首。
两个歌女是聪明人,听见方才华阳和桓揽月商量着《长相思》,便也弹了一首《长相思》来唱。
华阳听着,面色更是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待歌女唱完,她站起来,笑说:“我有些不胜酒力,且去台上吹吹风。”说完,便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桓揽月见状,连忙给桓浩使眼色,甚至在桌下踢了他一脚,桓浩这才慢吞吞站起来,跟了上去。
王珩也想起身,却被桓揽月拉住:“璀之哥哥,你也在长安待了不短时日,可有喜欢的长安歌谣,点来叫她们唱?”
王珩只得坐下来,问她们:“你俩可会弹《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