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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1 / 2)

过了几日,又是骑射课,不知道是助教故意还是疏漏,王珩竟依然和那几个荫生分在一处。

许是上回在华阳处吃了教训,那几个荫生这次都躲得远远的,把王珩一个人留在一边。王珩瞥了一眼他们,见他们还是交头接耳,心想多半还是在说他家出了个昭仪娘娘的事情。

俗世不扰人,庸人自扰之,他装作看不见,自己一个人弯弓拉箭。

可背后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待他放下弓回头,华阳又骑着她的小白马擦着他的背停了下来。她的骑术是真好,所停的位置,多一分就要撞到他,少一分又太远。

小白马被勒住,乖顺地低头,华阳却没有从马背上下来,而是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地对他说:“你胳膊,抬高点。”

阳光描着她的轮廓,头上那枚银色的簪子是如此刺眼。

华阳见王珩傻傻地愣在那里,便俯身,一把拎起了他的胳膊:“我说,你这个胳膊,抬高点,不然这箭肯定偏!”

王珩这才弯弓引箭,瞄准不远处的靶子。

“再高点!”

王珩依照着她的指挥调整了姿势,拉开弓来,听她一声令下,释放弓弦,果然,那羽箭平稳地飞了出去,倏忽扎在了靶子正中。

华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啧啧,前两天我让王渐之教我的诀窍,还真是好用。小王六郎,你记着。”

言罢,她一蹬马镫,又飞窜了出去。

全场有十二个靶子,都是分散给各组学生练习的,但就她霸道,骑着马一路射过去,十次里头,中靶的有七八次,中红心的也有三四次,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当称得上一句箭术精绝了。

全场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这么耀武扬威地绕场一圈,便也是打定了要引起旁人注意的主意,见着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或惊叹或审视的神色,她唇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勒停了马,在场边闲散踏步。

这时王珩瞧见了一袭绯衣,那人的朝冠取下来,懒洋洋抱在手中,正抬着头,仰面同坐在马上的华阳说着些什么。

初初见那绯衣,他以为是哪位博士,再定睛一瞧他腰间别着的笏板,目光移到那张弱冠青年特有的,意气风发的面孔上,他才确定,那人便是闻名遐迩的王渐之。

他带着笏板和朝冠,可见是大朝会方散,他回门下省时,拐来此地。

王渐之本是弘文馆出身,得闲出入弘文馆也不算奇事,只是他仰头和华阳交谈的神情,冷静淡然,在王珩的眼中,却有些扎眼。

他想起初见华阳那天,他仰头看着马上的华阳时,那惊慌失措的自己,便顿时有无地自容之感。华阳笑着指向他们这边,王珩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竟然偏头避开她的目光。

他身旁的范润一边试了试弓箭一边颇有些了然地说:“怪不得刚才公主要这么出风头,原来是知道王常侍要来。啧,你听说了么,公主金枝玉叶,为何要同我们这群和尚混在一处,就是为了将来同王常侍成婚后,能有共同语言。”

王珩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硬发冷:“圣人可给他俩赐婚了?”

“明摆着的事儿么!当今东宫唯这一位妹妹,王常侍和东宫又情同手足。只不过公主年未及笄,等到了及笄之年,肯定便是圣人赐婚之时了。”

王珩皱了皱眉:“那她如今多大了?”

范润掰着指头算了算:“十四,十三?真是的,你不是有姑母在宫中么,问她们不就成了?何况——那公主的年纪同你有何关系?”

王珩没有做声,范润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你那姑母,不是昭仪娘子么?我记得她膝下也是有公主的,年岁同华阳差不多——原来,原来你也是来这弘文馆镀一层金,好做驸马都尉的是么?”

他的脸上出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王珩为了当驸马而念书,实在是件摆不上台面的事情。

王珩放下手中的箭,他只进大明宫过一次,也不曾见过他那个昭仪姑母膝下的义阳公主,自不对做她的驸马都尉有什么兴趣。只是尚主两字突然扎进了他的心间,他彼时还不懂此二字会如何折磨他半生,只是耳朵一热,声音也跟着粗了起来:“男儿怎能靠裙带混迹庙堂?我入学自然是为着学得经义,为国尽忠的。”

范润为着他那冠冕堂皇的话挑了挑眉,也没继续抬杠,只是取了箭兀自练习着,王珩心里头不想,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着场边的华阳和王渐之处望。

只见华阳说着说着,从马上跳了下来,站在王渐之的影子里,王渐之身材颀长,影子便如他宽阔的臂膀将她轻轻揽住,他从仰面改为微微俯视的角度,瞧见了华阳鼻尖上的一粒汗珠。于是,他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方丝帕,只是恭谨地递给了华阳。

华阳笑着接下了,纯然这动作已经做过无数次,她做得极其自然,擦去了汗珠后,她将那丝帕掖在了腰间,又偏头看了看天色。王渐之还有公务要忙,自然不能在弘文馆耽搁太久,她笑着同他道别,目送他离开之后,才又跳上她那匹小白马,掉了个头后,直冲着王珩他们这处来了。

王珩连忙转头收回目光,生怕被她发现他的窥视。

华阳三两步便停在了他同范润之间,范润父亲乃是并州刺史,秩两千石,虽此前不曾同公主有过往来,但好歹也见过世面,颇有风度地向她行礼,华阳瞧了一眼远处范润的靶子,又瞅了一眼王珩那处光秃秃的靶子,轻笑了一声:“王六郎又开小差了?”

王珩想辩,说她同王渐之攀谈岂不更是开小差,可这话如何也吐不出口,只得连忙行礼站在一边。

华阳的眼睛在王珩身上滴溜溜转了三圈,便错开去,偏过身对另一侧的范润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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