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伟这回不敢轻易出手,围着茹争流嗖嗖嗖转了好几圈,转到她身后之时,飞起就是一腿。
茹争流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也不回头,直接向后踹出一脚,精准踢在他左大腿根上。
吴国伟“哎呦”一声,抱着大腿跌倒在地,羞得头都不敢抬。
茹争流背着手溜达到他身前,低头问:“还打不打?你要觉得招式上打不赢我,咱俩掰手腕也行呀。你要能掰赢我,也算我输。”
吴国伟这会儿恼羞成怒,脸面都豁出去了,爬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呀,掰不掰?”
这时有几个小流氓从路边搬了只垃圾箱来放在俩人中间,垃圾箱上面那个盖是平的,刚好能放下两只胳膊。
茹争流哈腰把姿势摆好,对吴国伟伸出手来:“来吧,这次倘若你再输了,还怎么说?”
吴国伟什么话也没说,哈腰,伸出一只大手。
这两只手的大小着实相差悬殊,吴国伟一手完全可把茹争流的手包在手心里,而且他一只胳膊就有茹争流的两条胳膊那么粗。
在场众人都围上来:乔六和大正子的人纯是看热闹,巴不得更热闹,吴国伟的人虽然觉得丢人却也觉得都到这地步了赢了总比输了好,只有大庆的人对茹争流满怀信心,加油鼓劲儿,因此谁都没有反对。
乔六大正子都站到近前来,乔六一声“开始!”,吴国伟立刻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手上。
茹争流纹丝不动,看看吴国伟满脸青筋暴起,莞尔一笑。
就在这一笑中,吴国伟左右两条腿的大腿根处,仿佛被两柄铁锤暴击一般,当时就疼痛难忍,撒开手抱着大腿在地上打滚。
众人连忙围上去,想把他扶起来,又不知道他怎么了,怕一动反而不好。
吴国伟躺地上缓了好半天,才咬着牙说:“她身上带了电击器!偷袭我!”
众人又都去看茹争流。
茹争流一巴掌扇在吴国伟脸上:“狗屁不通的东西!我给你留了面子,没废你两条腿,你倒有话说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连门都没入,还想和我们这种正经练过的人比。我告诉你,你腿上没根,但凡是个练过的人,打你轻轻松松,不信咱们再试试。”
说着,抓住吴国伟的手一用力,吴国伟惨叫一声,抱着大腿又在地上滚起来,嚎出驴叫。
茹争流拿脚尖定住他,问:“服不服?不服再来。”
吴国伟又一声惨叫:“啊!服了服了!”
茹争流转身朗声对众人说:“大伙都看见了吧?我也不多说了,今儿就这样。走了。”
说着冲谷从跃点点头,两人慢悠悠往家走。
走了快十分钟,俩人一句话都没说,宁河在他们身边湍急流过,仿佛两人忐忑的心情。
最终还是茹争流先打破沉默:“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谷从跃看看她,问:“你怕不怕?”
茹争流看看月亮,又看看脚,诚实道:“有点儿。这要传到师父和我妈耳朵里,少不了一顿揍啊。”
俩人又沉默地走了会儿,谷从跃说:“我有个办法,兴许能行。”
“快说!”
两人嘀咕一番,茹争流一听,两眼放光,马上点头:“这主意不错!”
谷从跃看了她好一会儿:“我以为你起码要考虑考虑。”
茹争流笑得眉眼弯弯:“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找到解决办法之后,茹争流心情立马好了起来,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
俩人回到家,已经半夜,整个凤羽街这一块,也没有什么路灯,黑黢黢,静悄悄。
他俩蹑手蹑脚进了家门,正要鬼鬼祟祟往自己屋里钻,就听见葡萄架旁边轻轻一声咳嗽,俩人当场定住,动也不敢动。
茹争流回头,笑嘻嘻,谄媚道:“师父,您还没睡呀?”
申大中背着手踱过来,冲他俩一扬下巴:“跟我来。”
仨人出了大门,脚下加紧,没两分钟就到了大马路旁,这块空空荡荡,既没有车,也没有人家。
茹争流心说:完蛋了啊,这打起小孩来,我妈也听不着。便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低着头站好,一副任打任骂老实乖巧的样子。
申大中转过身,沉着脸问:“怎么回事儿?一点多了,你俩干嘛去了?”
茹争流张口正想说话,申大中抬手止住她,冲谷从跃:“你说。”
谷从跃看看茹争流,又看看申大中,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共同声明来递了过去。今天的事儿闹这么大,就算申大中现在不知道,明天一早晨练也知道了。
月亮虽然大,想看清楚一张写满字的纸也不太容易,申大中把纸贴到眼睛前头仔仔细细瞅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完之后,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把那张纸在茹争流面前抖得哗哗响:“打赢了吗?”
茹争流不敢抬头,蔫哒哒说:“赢了。”
“这个,这个叫什么?吴国伟的,怎么样了?”
谷从跃说:“没怎么样,就腿根受了点力,连个外伤都没有。这事解决得挺好的。”
申大中骂道:“让你说话了吗?”
谷从跃低下头,不说了。
申大中气呼呼围着他俩噔噔噔转了好几圈,停到茹争流面前,开始输出:“你俩都十三四了,要搁到我们那时候,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养家糊口了。你们俩呢?还学人打架混社会。一个申东方,好不容易弄走了,你俩接上了是吧?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教出来的一个个都是这德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