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拿着血淋淋肋骨的白无涯,折光刹那出鞘,“我、要、杀、了、你!”话音未落,时蓁便如离弦之箭射出,没留一点后手,每一招每一剑都是十成十的杀意。
千钧之剑落下,除了斩罗那块,其余地方都被时蓁发狂后打得一片狼藉。
时蓁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摆好藏月剑法第六式的起手式,那是藏月最强一剑——第六式,日月重光!
斩罗无法挣脱束缚,他只好对时蓁喊道:“不可以!你现在还不能用那招!”以时蓁目前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完成第六式,反而很可能会受到剑法反噬。
杀红眼了时蓁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现在她只想将自己的愤怒全部倾注于这一剑中。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时蓁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白光刹时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四周的温度也瞬间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同时,时蓁体内的灵脉加速暴涨运作,上面的丝丝裂痕加速扩散......
突然一个温热的身躯从背后讲她抱住,“时蓁......收手,这里只是十方镜的塑造的幻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要冷静下来。”斩罗在她耳边这样轻轻地安抚道。
斩罗?
温度渐渐下降恢复至寻常状态,白光褪去,四周的景象也再度显现。白无涯和白无心不见踪影,如今这里只剩他们二人。
“阿罗?”时蓁试探性地问道。
“嗯。”斩罗放开她,两人终于在十方镜中相见了。
此时,时蓁想到了斩胸口的大洞,她连忙想去看,结果这才发现,他的胸口除了两道深深的伤口印记外,那个流血的大洞已不见踪影。
时蓁抚摸着那两道疤痕,“一道剖灵脉,一道抽肋骨,是吧......”
时蓁神色黯然,“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是因为自己斩罗才会落到白无涯手上,也才会经历后山五年的囚禁与折磨。
斩罗怔怔地望着时蓁,虽说表面平静似水,然而心中却如江海翻涌。他满脑子都是时蓁看见他受伤后暴怒的场景,一帧一画全是对方维护自己的画面。
这五年间,他无数次想象过时蓁来救自己的场景。但是他到最后都没有等来。他日日对着那块昆吾石,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白无涯见他这副模样,便恶意地将昆吾石嵌入了他胸膛的伤口之中。
看着他痛苦翻滚的模样,白无涯会笑得更邪恶畅快。
三个月后,在他被取了灵脉,拔了肋骨,剜了眼睛,剥去鳞片,成为拜仙宗掌门和众长老的血库后,白无涯有一天突然对他道:“你想不想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大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一个昆仑奴而已,丢了便丢了,我不会花一点时间在这件不起眼的小事上的,爹娘你们放心。”存音石中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这是他这几年来夜不能寐最无法释怀的一件事,时蓁不能来救他,他认了。他想,时蓁太弱了,他来的话被白无涯伤了可如何是好。但是,连他的存在都不在意吗......真的在她心中自己一点位置也没有吗......
终于在今天,斩罗问出口了这个他本以为永远没有机会问出的问题。
“我确实说过这句话。”
那一瞬间,斩罗的心沉到了海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自己竟然是期待对方否认的么,斩罗心中自嘲道。
“但那不是我的本意,那时我为找你花费太多的精力了,已经惊动我爹娘。如果不这样说的话,爹娘会直接将我禁足,因此只好假意给他们说了这话。没想到竟被有心人留声了。”
时蓁的话重新点亮了斩罗昏暗无光的双眼,仿佛被点亮的夜空,迷人又闪耀。时蓁眼看着斩罗的眼神随着自己的话变得明亮起来。这种久违的感觉......时蓁不经噗嗤一声笑了。
这是五年来,她笑得最为纯粹的一次。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新的一扇门,门缝中隐隐透出白光。
斩罗皱眉,“这扇门,好像跟之前的不同。”
时蓁拉着他的手,向门走去,“走吧,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门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下一个记忆片段,而是为一处被白光包裹的空间。
还没给时蓁发问,白光就渐渐散去,等两人再度睁眼,他们竟然回到了昆仑岛的中央石殿中,十方镜赫然漂浮在他们的头顶。
“有人出来了!”人群中立马有人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