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眼前这女子手脚倒是安分,只是嘴巴就没停过一下。
“诶,你们昨晚那么多的漂亮新娘都是谁讨的媳妇啊?是你们宫家的公子有那么多还是想要三妻四妾,所以一口气讨了那么多老婆。”
“你们这帮侍卫不说话吗?”袁草扭头看向身后已经黑了脸的少年,“你应该是宫家的少爷吧,你也娶媳妇么?多少个啊?”
宫远徵忍无可忍,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帕子,几步上前塞入她的嘴中,眼神警告道:“闭嘴。”
袁草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你早说闭嘴我不就闭嘴了。”
世界顿时清净了。
不久,袁草被带到了宫门的黑牢中,两只手腕都被镣铐扣住,想要挣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除非她使出一招名为“断骨求生”的招数,可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与疼痛是她一辈子都不愿经历的事,比起残废她还是老实一点吧。
说实在的,如果她想走,当时就不会被他们一路抓到这里来,与其继续做贼孤身闯宫门,还不如让他们亲自带她进来,毕竟那笔赏金对于她来说可谓是天价呀,但路上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好像忘记考虑人家会不会给她一个溜走的机会,想走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袁草懊恼——哦老天,请赐予她一个装满智慧的脑子吧。
她都忘了自己可是一直被以往所有的雇主都称为“湿鞋大师”的人,这次的雇主一再嘱咐“谨慎谨慎再谨慎”,她都过耳不入了。
找她做生意算是雇主倒霉,谁能想到她能力足而脑子不够用。
正当这时,袁草便听少年问:“说吧,昨晚夜闯宫门是何用意。”
袁草颇有犹豫,干这一行的就算能力没有绝等,但嘴巴必须做到严实,信誉分必须拉到十分——
“我确实有目的。”袁草胡说八道,“宫门在我心里的地位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够比得上,几日前途经贵宝地,便生了私心,暗暗决定一定要一览旧尘山谷的风景、宫门的气派!”
袁草还有一个与生俱来的技能——说谎话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跟喝水一样简单。
宫远徵慢条斯理地端起一瓷碗,走到袁草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知道自己虽然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但一听就假么?”
“……啊?”袁草看着那不知装的是水还是茶的碗,舌头打了个磕绊,“……还好吧,我,我说的挺真诚的吧?”
宫远徵冷哼一声:“猜猜这碗毒酒会不会进到你的肚子里。”
袁草婉拒:“抱歉,我从不喝毒酒。”
宫远徵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此人多半有病,因此他都不怀疑这人是无锋的刺客了。他失了耐心道:“再不老实,我便在你身上划一刀,再把这杯毒酒倒在伤口处,比死更可怕的便是生不如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比威逼利诱更可怕的是,对方只有威逼没有利诱。
方才还废话连篇的袁草登时沉默了,她认命地闭上眼,再睁开后老老实实把实情交代了。
“这么一说,你还真不是无锋的刺客。”宫远徵嘴角的弧度挂着一丝讥讽,“估计无锋也不会收你这般脑子未开封过的人做刺客。”
阴阳怪气的话袁草都听的明白——这人不明显骂她脑子不好么?
袁草也得知眼前这长得人畜无害的少年正是徵宫的一宫之主,宫远徵。
袁草奇道:“这你就信?”
宫远徵将毒酒放回桌上,回头对她说道:“难道说你的目的不止这一个?还是指你方才说的‘私心’?”
袁草奇怪地看了眼宫远徵——这人是有分辨假话真话的技能吗?真是见了鬼。
袁草问道:“那个,既然都解释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
宫远徵没反应,慢吞吞地倒了一碗……毒酒?袁草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将碗递到她嘴边,扬起生无可恋的笑容问道:“少爷这是?”
他解释道:“白芷金草茶,用来抵御旧尘山谷的毒瘴,没觉着自己哪里不对劲吗?”
袁草顿时喜笑颜开:“那我喝了这茶是不是可以走了。”
宫远徵微微一笑,吐出俩字:“不是。”
袁草倒吸一口凉气,别看她此刻还睁着眼,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她一口气将茶饮尽,让她喝这茶至少说明现在没想让她死。
恐怕以后的江湖儿女只会在老一辈的口中听说过“湿鞋大师”的光辉事迹,却见不着“湿鞋大师”这一奇人了。
宫远徵道:“听你那番讲述,你不过是因为雇主开出的价高所以才替他办的那趟差事,那么我出双倍的价钱要你留在宫门替我办件事。”
双倍的价钱?一分钱尚且逼死英雄汉,她现在身上除了那份赖以生存的二十两定金,身家掏不出一文钱,现在又有一份比前雇主出价更高的差事,值得好好考虑。
比威逼利诱更可怕的是,对方利诱到了心坎上,难以拒绝。
袁草慎重思考了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宫远徵提议道:“少爷,您把药给我,我拿给前雇主交差,把剩下的赏金拿到手,然后我再回来给您办差,您说可行不可行?少爷意下如何?”
宫远徵解了她的镣铐,轻声一笑:“想得挺美。”
袁草活动着手腕,看来是不行——唉,其实也无所谓,定金拿到了,尽管雇主以为她跑路了,或者以为她被抓了,那也不能闯进宫门找她讨钱吧。
“还在那傻愣着做什么?”
宫远徵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袁草抬起头发现人已经离她有一段距离,他正侧着脸等自己跟上。
下一刻,她意外地发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