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应渊快步返回夜忘川的小路上,默然思索。
冥王印记一事,还有诸多疑点,须尽快审问。
就在此时,应渊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回首间就发现有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从侧方飞出,朝他攻来。应渊立刻施法抵挡,与黑衣人对招。
应渊击出一击,可就在此时黑衣人一个遁形,瞬移到了他的身后,给应渊后背一击。应渊被击中后御风向前,而后站稳脚跟单手抵挡。
应渊收回招后手捂胸口,皱眉疑惑。
竟能伤我仙灵,此人绝不简单!
就在此时,黑衣人在空中一人分成三人,再次攻向应渊。只是黑衣人似乎并未想要他性命,招法迂回,似是有刻意周旋之态。
他在拖延时间,难道是想调虎离山?
应渊立即停下缠斗,向冥界牢房内走去。只见牢房内房门大开,而冥王则早已一命呜呼,他的心口处已然被掏空,冥丹被捏碎。
竟碎了他的冥丹……为了封口下手如此狠绝,当年仙魔之战定有隐情!如今冥王已除,此人定已藏身。说不定还和追杀瑶儿的人有关。
看来,若要厘清真相、揭露他的身份,唯有从魔族查起。
随后,应渊的身形消失在了冥牢里。
玉清宫外,应渊衣衫带着斑斑血迹,脸上也是花花的,踉踉跄跄地走上白玉石阶,进入玉清宫内。天帝端坐在殿内书案前,神情严肃地看着奏折。
应渊缓缓站定在天帝对面,行礼道:“帝尊。”
帝尊的目光并未移开奏章,无奈地说道:“今日玉清宫可真是热闹啊,先是天兵来报,一会儿众仙家纷纷上奏。”
应渊神色一顿,继而决定先瞒下此事,说道:“应渊确实违犯了天规,私自跳下了无桥,特意前来领罚。”
天帝神色震惊,随即震怒地将手中的奏章扔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天帝愤怒地说道:“一个是天界的仙君,一个是帝君,一前一后跳了了无桥!可有把天界律法放在眼中!大战方息,万物百废待兴!”
“凌瑶也就罢了,你身为天界帝君,理应成为三界的表率,而你呢?带头违反天条!该当何罪!”
应渊闻言,立刻跪下,诚心地行礼道:“应渊知罪,辜负了帝尊的厚爱。”
天帝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应渊,随即平息了一下怒火,说道:“行了,起来吧。”
可是应渊依旧跪着行礼,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天帝见状,摆了摆手转圜着说道:“好了好了,幸得你及时回归,还未闹得人尽皆知。此事,吾会派人处理,你去思过吧!”
应渊眼中含泪,诚恳地说道:“帝尊不必为我开恩,微未小仙犯错尚且要罚,帝君更应如此。应渊自请领罚,望帝尊成全!”
天刑台上,已经有数十仙家等候,天帝和应渊缓缓走上天刑台,众仙家一同行礼。
就在此时,火德元帅也风风火火地赶来,看到应渊满身满脸的伤痕,不可思议地道:“应渊君,你如此高的法力,何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应渊宽慰道:“元帅不必担心,我已无大碍。”
火德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随即,他话音一转,问道:“欸?怎么回事儿,今日天象有异,似是仙君陨落之态,应渊君可知是谁?”
目前情况不明,还是不让人知道你的踪迹为好。
应渊神色微动,语气沉重地道:“瑶儿她……”
“你说什么?”火德元帅声音陡然提高,不可置信地看向应渊。应渊不再往下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天帝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应渊走到旁边侍立的仙侍旁,从托盘上拿起了了一个玉质令牌,只见上面写着“情”的字样。随后,应渊双手将那个令牌递在天帝面前,颔首低头。
火德见此,更是惊愕万分,他看了看应渊,又看了看天帝。只见天帝默然无语,神色生气又无奈。
火德见到此景,突然想起了那天夜里凌瑶莫名其妙的那句话,以及求的那份免责天书。
“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凌瑶定当好好和元帅煮酒论英雄。”凌瑶的话顿时在火德元帅的脑海中响起。
就在此时,天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说道:“应渊,你选择情罚,可知道后果?大战方止,九重天仙脉凋零,只剩你一位帝君了。
应渊苦苦一笑,随后答道:“帝尊放心,应渊已从战场上偷生,便不会自戕寻死。但我既犯下此罪,合该受之。我会自量仙力,留下残命。为天界尽责。”
天帝见此,无奈的闭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应渊。
火德见应渊要受情罚,顿时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难怪,那丫头要来问他要免责天书……
就在天帝要拿起那个处罚令牌之时,火德急忙从袖中拿出免责天书,双手呈给天帝说道:“启禀帝尊,虽然我火德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凌瑶那丫头前几日夜间来我悬心崖,为应渊求了免责天书。所以还请帝尊,免除应渊君的惩罚!”
“你说什么?”天帝顿下了伸向令牌的手,看着火德问道。
应渊此时露出意外的神色,随即又变得苦涩,继而脸上又露出一笑。
瑶儿,怪不得你会宁愿自己下了了无桥。
天帝看了一眼应渊,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应渊此时却微微一笑,固执地说道:“不必了。我对瑶儿她,确实有情。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说着,应渊主动地走向了天刑台上。霎时间,天刑台的法阵将应渊悬空起来,一如当年的丝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