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思及此,于淑慎心头一暖,“父母之命,我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夫君待我......很好,很照顾我,我已心满意足了。”
“你快别替他找补了,我认识他十几年,就没发现他有你说的那些优点。”袁何两家交好,何静姝和袁曳,是打小就相识的,还订过娃娃亲,要不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嫁,怕现在倒霉的就是她咯。
于淑慎眉眼微垂,一时想不出话去反驳。
“要是我早些能认识你,或许你就不用嫁给袁曳了。”哥哥都二十一了,还没成家,整日就知道读书,都快读成书呆子了,淑慎人美心善,跟哥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
于淑慎唇瓣翕动,将对袁曳绝情的遗憾化作一声轻叹送出嘴边。
“何主簿,贵府打理得真是不错。”假山后传来一个男声。
于淑慎一激灵,回过神来,“有人来了......?”
何静姝没有立马接话,先是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又伸长脖子望了望,这才道:“是我哥,还有宫里的六皇子。”
一听有外男过来,她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淑慎,你别走呀。”何静姝后知后觉追上来。“我哥可不是那袁曳,我哥是翩翩君子,你见见也无妨呀。”
“咦?我怎么听着好似有人在说话?何主簿,你听到了没有?”
......
眼瞅着脚步声渐渐逼近,于淑慎却怎么也甩不开何静姝,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脸上伤疤未好,万一冲撞了皇子殿下,可是要挨板子的!何小姐,你就放我离开吧......”
其实不凑近看是看不出来有疤的,但她一个有夫之妇,私见外男可是要落人口实的。
她千辛万苦才嫁进袁家,费尽心思才取得容碗的信任,绝不能断送在此处!
何静姝再大大咧咧,也没有理由拦住她了。
恢复自由的霎那,于淑慎像只没头的苍蝇,胡乱找了块大石头藏在后面。
她前脚走,宋业何让两人后脚就到了。
何让一眼望见自家妹妹,倒吸一口凉气,头疼不已地对宋业解释:“殿下,舍妹顽劣,不懂得礼数,还望殿下不要怪罪于她。”
宋业和何静姝的视线相撞,不由挑起一个笑弧。
“哥哥!”何静姝蹦蹦跳跳跑过来,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宋业。
她好动的模样像极了宋业豢养的小白兔,宋业忍不住逗她:“见了本殿为何不拜啊?”
“殿下生得真好看,跟天上的神仙一样。”何静姝驴头不对马嘴地说。
何让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急忙把她拽到身后,硬着头皮道:“殿下,舍妹年纪还小,不通人情世故,您宽宏大量,饶她一回吧。”
“看在何主簿的面子上,本殿便不追究你冲撞之过。”宋业攥拳放到嘴边,轻咳一声。
三人的对话悉数灌入于淑慎的耳朵里,她轻手轻脚扭扭发麻的脚腕,很是后悔陪何静姝来后花园。
六皇子的名声她有所耳闻,长着一副清风霁月的容貌,心思却最是深沉。
当今太子无能软弱,陛下极为不喜,但顾念皇后的颜面一直隐忍不发,而六皇子能力出众,文武双全,是几个皇子里最出色的,生母丽妃又深得陛下宠爱,久而久之,六皇子便生出了夺嫡的念头。
在外廷,拉拢朝中官员;
在内廷,靠丽妃往陛下那儿吹枕边风。
而今,纡尊降贵来捧何家的场,怕是跟夺嫡之事脱不了干系。
于淑慎越想越觉得瘆得慌,她还是赶紧溜之大吉吧,免得牵扯进去。
那边三人相谈甚欢,她找准机会钻入假山后边的小路,撒腿就跑。
她没命似地逃,却不知宋业望着她遁去的方向勾起了唇角。
是夜,于淑慎照惯例派妙春去书房送饭,妙春走出去几步远,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二话不说追上去夺过妙春手里的食盒,径直奔向书房。
烛光透过窗棂折射出来,她捋捋堵塞在胸口的恶气,上前敲响木门,“郎君,我来给你送饭了。”
迎接她的,不是敞开的大门,不是应答的话语,而是吹灭的火烛。
瞬息之间,书房陷入黑暗。
于淑慎气不打一处来,可也耐着性子又问:“郎君,你睡了吗?”
一片寂静。
她额角直跳,下达最后的通缉令:“郎君,我知道你没睡,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寂静之外多了几声稀稀拉拉的翻书声。
她连连冷笑,高喊一声:“云光!”
打她踏进院子,她就留意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贼兮兮的。
“你再不出来,明天我就请示婆婆把你发卖了!”她明晃晃威胁。
云光灰溜溜打暗处闪出来。
“把门踹开。”于于淑慎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云光的口型拢成一个圆圈,“您说什么……?”
“把门踹开。”她重复一遍,“难道我使唤不动你?”
云光急急辩白:“不不不,可这门前天才换上去……”
“一切损失,我来负责。”
“少爷他……”
“我护着你。”
云光还想推脱,直接被她一记眼刀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您躲远一些……小的这就踹门。”
她退后两步,漠然观望云光大显身手。
地动山摇的三下,门应声落地,乍然飞起的尘埃漫入云光的口鼻之间,呛得他不住干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