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萧宁一人走在小石路上,随后看向假山池塘。
鱼儿欢快得游着,边上青草生机勃勃,蕴含无尽希望。
她站了许久许久,想了很多。
她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换句话说她的善良早就被逼没了。
幼年杀宠,未及笄便杀了最是疼爱自己的奶娘。
可在她被逼着杀人的同时,又被教育要爱戴百姓,将来做一个好国君,明事理知大局。
不知是这世道间所有的储君都需这般痛苦,还是只她一人遭受折磨。
在这般情况下她早就麻痹了感情,因为不敢也不能去承认。
可当知道子民受苦的时候,她的痛苦不再被麻痹,她也同样心痛纠结,这是阿父的子民,亦是自己的。
倘若没有见过美好的破碎,可笑的情爱,也许她不会改变。
被困死在这死局当中,做最后一步棋,为这一切画上句号。
可悲亦可哀的人生。
她想要远离朝政,她不想复仇,她只想有一方山水之地可以安稳度日。
耳边仿若又想起乌兰雅那日的话:“阿宁,明日国有一难,若你想,那便回来斩此难登皇位;若你不想,那便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别再回来。”
她想不再回去,就这样做一个普通人,可国人的痛苦,双亲的愿望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来气。
若是回去,那她这一生都不曾属于过自己,她只是一个被操控得傀儡。
作为傀儡,好不容易有一次逃离的机会,可以做有血有肉,只为自己活着的人。
谁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啊!
良久,直到桂枝过来喊她,楼萧宁才回过神。
回到小院她还是与往常无异,吃饭练蛊,可在谈判过后太过平淡冷静,反倒显得不正常。
夜深之时,楼萧宁再度望了一夜的月,不曾合眼。
无人能解心中困,待到明月叫我听
清风秀花来解意,我便遵循玉轮意
天亮之时,她已不再犹豫,作好了…选择。
待第二日清晨,她便去往了南玉楼。
“阿宁你…”叶重歌见她又再次过来,有些惊讶。
只是一瞬便知晓她考虑清楚了,只是不知这决定,是什么。
楼萧宁声音有些嘶哑:“他今日还在吗?”
一袭素衣,头簪玉簪,冷艳清冷的脸上有些许疲惫,眼底有乌青。
叶重歌回了声在,随即带着她上了楼。
一路无言。
推开门,孟煜眼中并无诧异,似是早就料到她们今日还会来。
嘴角勾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起身道礼,旋即请她们坐下,而后自己再坐。
这期间无人说话,三人皆是沉默。
孟煜还是如昨日一般,在沏茶。
煮水,洗杯,投茶,冲泡,倒茶。手指骨匀称,白皙修长,做起这些来格外赏心悦目。
谪仙奉茶,如美似焕。
待接过他手中的茶,轻抿一口,朱唇在水的滋润下愈加水润饱满红艳。
“你如何帮我?”楼萧宁说道。语气神情丝毫未变,也无任何情绪。
孟煜并未立即作答,只是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
叶重歌则是一怔,抬眼看向她,似乎还要劝解。
她并不想让楼萧宁作出这般得选择。
可转念一想,两个选择,都会让她痛苦一生。与其躲躲藏藏整日煎熬,还不如,登位。
“待我夺得皇位,定当助殿下手刃牧蚩多勒,还似兰国民安宁。”孟煜不紧不慢的开口“到那时,兵将随殿下亲征,而息宁也将鼎立支持。”
她不语,似是在思考,似是在发怔。
“ 殿下不必急着回答。”孟煜再度开口。
她闻言抬起了头,看向孟煜。
那眼中深处埋藏着一丝情绪,难以看懂,不过她也不想看懂。
转了转佛珠,再抬眼时眼中已经有了答案,回答了他。
终究还是,答应了。
孟煜得到回答,转头看向叶重歌,却是对着楼萧宁出声:"我的诚意殿下也已经看到了,那殿下的诚意在何处?”
楼萧宁拉住叶重歌,正欲开口,却不料她抢先开口道:“相思阁可帮助殿下,愿为您办事,待您在朝中有一席之位时,本阁主定当向天下公布,殿下的背后有相思阁支持。”
闻此言孟煜面上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着说了声好。
随后三人就这又讨论了约摸两柱香的时间,待到二人将将离开之时,便是又提了一个要求。
“可否请宁姑娘到王府住下,我知阁主过段时日便要回蜀南,不可长留时阳。”
二人一怔。
楼萧宁开口作答:“多谢殿下好意,只是我在这时阳有落脚之地,便是不劳烦殿下了。”
叶重歌随即附和。
孟煜站起身,手指不断把玩着玉扳指。“我需宁姑娘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以及一些聚会我不方便出席。”
叶重歌看了看她,知了她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言。
阳光正好,屋内却只一人欣喜。
元世节过后国君宣布太子日后无法继承大统,即已废位,赐封号安,表国君对儿的祝福。
二月一直到五月,几个皇子先后出事。
先有周王买通河源等地方官员压榨百姓土地钱财,私吞国赐,龙颜震怒,派人搜刮周王府,并行禁闭一年。
再有康王花楼□□之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