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难能久违的太阳。不过才将将摸到午时的边儿,便已是艳阳高照,晒得人脸通红冒汗。
日子是秋的,太阳却是夏的。
杨司瑶着了件白色素雅袖衫,头上珠钗并无多少。
那眼上还有些微红,一看便知是哭过了。脸上应当是摸了些脂粉,看不出有多憔悴。
但就如今这身打扮,加上漏在面纱之外的媚眼欲滴,楚楚动人,惹人垂怜。
一进门,见了楼萧宁便是蓄满了泪,眼眶和鼻头都有些微红,试问谁见了如此这般娇艳可怜的美人会不心动?
白茶便瞧着这齐王妃与自己殿下一起飙演技,一个更甚一个。
齐王妃那“不经意”露出的伤痕,还有那敢说又不敢说的犹豫眼神,怎一个精湛了得!
再看自家殿下,那叫一个愤愤不平,若是这性别换一换,这便是一桩才子为爱怒发冲冠的戏码啊!
“真是没想到,这齐王竟是如此这般的可恶!”
楼萧宁在听完她说着这些伤痕的来历时,恰到好处的拍桌而起,怒不可遏。
哪怕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却还是在这面子上装出了一副冲动直率,不谙世事的样子。
杨司瑶见着有人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分儿上,不顾念孟洋那皇家身份,如此痛快的辱骂,确实有所感动。
可感动过后,却是再次萌发了来前的那个想法。
这李疏星是南玉饭楼的少当家,其中权与钱多少还是不容小觑的。
之前听闻这南玉饭楼背后站着的,是江湖中有名有势的门派,这李疏星的身份,自然不容多说。
若是她能将这些事情给闹大,那不仅可以帮自己脱离苦海,还不会有损自己的清誉。
更何况,她也该是没事的吧。
杨司瑶这般暗暗想着,便是愈发的可怜。
那软糯的声音带着丝哭腔,夹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当真是无辜极了呢。
可惜了,在场的都是人精,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看不穿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若非还需要她,他们何必还哄着她?
楼萧宁瞧着她眼的那抹得意,倒是没多大感觉。既然她那么想要这般可怜而又不屈的名声,给她又何妨?
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棋子怎么配让这下棋的人给她铺路呢?
楼萧宁自然是有另外的法子去做这一些事情,不需要自己去露面。
待杨司瑶哭泣间隙,她便是愤愤而起,起身往前走一两步,边走还边说着罪大恶极,不配为储君之类的话。
“这孟洋,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废物,竟然这般无耻!我李疏星定要让世人都知道这恶人的罪行!”
说完便转头看向杨司瑶,拉住她的手,便是一脸的心疼。
“瑶瑶姐姐你放心,有疏星在,定然不会让你出事!”说完这一句,便是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继续说着。
“你不用怕,暂且先在我那别院内休息两日,那地方保准他想不到,也便不用怕他会过来伤害你了。”
说完便是一脸期待的瞧着她,弄的她此刻拒绝也是不好的,可若是不回去,那孟洋对她孩儿下手可怎么办?
她知道此刻有李疏星的帮助一定会无事,这是扳倒齐王重大的一步。
只要在齐王名声受损后将他所做腌臜事说出来,将自己摘个干净,那她从此以后便高枕无忧了。
可她的孩儿如今不过才两岁,还只是孩提年岁,若是这般顾了自己却失了孩儿,那还有何意义?
正犹豫间,楼萧宁再次发话:“瑶瑶姐姐可是有何顾虑?不妨直说便是,只要妹妹能做到,定会为姐姐去做。”
倒是没想着自己,还想着自己的孩子,楼萧宁一时有些动容,便顾着开口了。
杨司瑶一咬牙,便将孩子变了个身世。扯了扯身旁的丫鬟,那侍女立刻会意。
她是杨司瑶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担心什么。
主子发话,也不能不从,便是辱了自己的清誉,也要为自己主子挡了一挡。
“还请姑娘,救一救奴婢的孩子吧!三年前齐王殿下与王妃闹了矛盾,彼时我正当值,便被,便被....发生那事后不过三月奴婢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子,本想打掉却被王妃阻止。王妃心善准我留下这个孩子,谁料殿下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将奴婢的孩子抱走了!此后更是偶尔才让奴婢见一回孩儿!"
楼萧宁此刻便像是个不解的姑娘一般,有些疑惑的开口。
“既然是齐王长子,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放在齐王身边锦衣玉食的倒是比跟在你身边粗衣少食的好,为何你还想着要回来呢?反正你也能见着,为何不让你孩儿去过好日子?”
杨司瑶一愣,随即继续扯了扯侍女的衣服,示意她继续说。
她也没想到这李疏星还能反问两句,帮就是了问那般多作甚?
“瑶瑶姐姐为何要扯这奴婢的衣裳?可是这其中还有何隐情?”
母子分离之痛想来便是难以承受,何况齐王能对那非自己出的孩子能有多好?
可这一切与自己又有何关系?
那孩子事后自会有孟煜去收拾,找个好人家领养或是还给她便是了,与自己既然无关,那便没什么必要管。
只是她没料到杨司瑶会让自己的婢女顶上,毁了婢女的名声。
杨司瑶见她瞧见了自己的动作便是有些尴尬在脸上,遮都遮不住,随即起身扶着婢女便是想走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多麻烦妹妹了,姐姐便在这里,谢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