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又不认识那是什么。”谈萤觑着向川泽的脸色,颇有点不自在。拿了人家的东西就算了,还打算不要钱地交换出去,属实是有点过意不去。
向川泽有些无语凝噎,看着手心里谈萤主动上交的贝壳。
“既然是你们墨谭的信物,你就拿着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虽说这是大姥姥放信封里的东西,但不一定就是给自己的。谈萤想着,既然向川泽也住在家里,保不齐这贝壳是大姥姥临走前特意给他留的。
纤长细腻的手指摩挲着贝壳,向川泽低着头没有说话。谈萤以为这就算是答应了,正打算转身离开。
“我不能拿着……这是墨谭祭祀官的东西,不应该在我手里。”向川泽看着谈萤,一字一句地解释着贝壳的来历。
原来每个水域的祭祀官都有自己的信物,是用来开启水域底下的重要凭证。谈萤想起那天和李骰躲在河滩岩石偷看张叔和村长的时候,张叔用的好像就是个铃铛。
看来大姥姥没有带着信物出门啊,那为什么会又墨谭的信物呢?谈萤有些疑惑,难不成墨谭的祭祀官和大姥姥关系很好?但是得好到什么程度才能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存放在着呢?
向川泽看出她的迷茫,悠悠地叹了口气。
“在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墨谭的祭祀官就不知所踪了,代表信物的墨云贝也一并消失。”向川泽似乎在回忆些什么,目光落在远处敞开的窗户外。
“那和我大姥姥有什么关系?”谈萤不解,这墨谭的信物到底为什么流传到自己手里还是一头雾水,难不成大姥姥身兼多职,一个顶俩?
向川泽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这才涩然地开口,“那个不知所踪的墨谭祭祀官,叫沈青竹。”
好耳熟啊……沈青……等等,这不是我姥姥吗?!谈萤震惊了,她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姥姥不仅是墨谭的祭祀官,还是个“携款潜逃”的罪犯?
不不不,不可能的,二十年前,我想想,淡定淡定……谈萤不住地安抚自己的情绪,突然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
那是一个儿童节的午后,她从幼稚园里回来,一只手拉着学校送的氢气球,另一只手拽着妈妈,唧唧喳喳地聊学校今天的活动。
就这样温馨地走到家门口,小谈萤自顾自地扯着妈妈的手,却突然发现扯不动了。她抬头,看见一脸肃穆的妈妈,那个厌恶又敬重的表情谈萤印象很深刻。
那天家里来了好多客人,许多人在讲话,妈妈将她锁在房间里。等到月亮都出来了,爸爸才打开门,抱起自己,用冒了不少胡茬的下巴逗她。
“哈哈哈……不要……爸爸不要这样……哈哈”小谈萤被逗得咯咯直笑,胡乱挥舞的小手突然摸到了爸爸的脸上,摸到一手的湿润。
她想掰过爸爸的脑袋,仔细看看爸爸是不是也变成一个爱哭鬼。但是使了很大的劲,也没能掰过来。
爸爸的脑袋枕在小谈萤细小的肩膀上,抱得很紧。肩膀上凉凉的,小谈萤感觉到有点难受,她望向眼前站着的妈妈,想要妈妈把她抱下来。
但是妈妈眼里也盈着一汪水,在昏黄的灯光底下,断了线的泪珠一颗颗划过脸颊。明明嘴角是向上的,但是笑里的凄然让小谈萤懂事地闭上了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叫。妈妈眼泪一抹,瞪了抱作一团的父女俩一眼,哭笑不得地去厨房煮面条了。
在谈萤吸溜面条的时候,爸爸妈妈才装作随意地提出来,“爷爷和姥姥去世了,以后不能陪你玩了……”
“哦。”小谈萤心不在焉地听着,眼里还瞟着播放的电视。不就是不让我找爷爷姥姥玩嘛,我以后悄悄去不就行了。
这个无动于衷的反应有点出乎爸爸妈妈的意料,但是两人也不想影响孩子,也不再多说了。
爷爷……爷爷叫什么来着,谈萤使劲的回忆,脑海最深处的记忆轰然掀开,“谈崧……对,就是这个。”谈萤低声道。但是,为什么姥姥会和爷爷同一天去世呢?
而且,姥姥去世的时间离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有一段距离了,那她为什么明明逃出去了还会被人知道死讯。
说起来,如果一个人带着重要的东西不见踪影,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去寻找吧,那这个人……谈萤想到了爷爷谈崧。
也就是说,姥姥逃走的那几年里,虽然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是最终被爷爷找到。虽然两人同一天去世了,但是墨谭方面并没有找到墨云贝,因为被沈青竹寄放在自己姐姐那里。
好绕啊……谈萤都快被绕晕了,这东拉西扯的,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墨云贝会在自己手上。她有些恹恹的,看着向川泽,“你真不要?”见他摇头,把贝壳从他手心里拿回来,随意地揣进兜里,再互相推脱下去,到明天也掰扯不清。
既然事情一时半会也搞不明白,那还不如先顾着眼前的事情。比如现在,首要任务是治好李骰和牧牧妈妈,其次是……填饱肚子。
这一天天的,一堆事情接踵而至,谈萤有气无力地坐在餐桌旁,泡了杯麦片。
蒸腾而上的热气暖洋洋的,她剥着快要凉透的水煮蛋,看着远处闹腾的一堆人。小陶窝在沙发上摆弄游戏机,一侧是好奇地伸着脑袋的牧牧,头上攀了根叶子轻轻摇晃;另一侧是李骰没好气地指点操作,那不屑的语气把小陶气得够呛。
“你到底会不会啊!”随着越来越多的方块积累到屏幕上方,侧边的游戏小人不断地挥着手臂。小陶急得大喊,嫌扒着李骰手臂看不舒服,噌地变成大鸟飞到他脑袋上,利爪抓着乌黑的毛发。
“啧”脑袋上骤然增加的重量让李骰很不好受,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移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