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和邬启来时的那一双。看来行人不止刚才那一对。
其实应该照两张相留念一下。
但我转念一想,这景色又没什么特别,待我回到月老庙,每年都会见一次红枫。
想到这,我回头望了眼。
还是有点不舍,我开始留恋人间了。
邬启察觉到我的情绪,在前面低声道:“以后想来再来便是,但你最好注意一下情绪,我下次可不热。”
我刚要出声,就在透过他校服,看到他小臂一层鸡皮疙瘩。
我只好将声音咽下去,蒙住校服,小声嘟囔了一声。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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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脚下,有工作人员发放木牌,他们称今天为枫叶节,可以在木牌上刻字,做个留念。
那木牌是深红色的,五裂型,一个枫叶的形状。
旁边还有发小刀的,一排人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地刻。
我和邬启一人拿了一个,等了半天没等到空座,终于给我旁边邬大少爷等烦了。
“这东西有什么好刻的。”他皱了下眉,又烦躁道,“哥不用小刀也能刻。”
我偏头看他。
只见他做出了一个提袖的动作,以指为刀,冲我道:“还能刻出瘦金体,信不信?”
我:“……”
此时我耳朵已经隐去,果然是太过激动,念了一道的道德经,终于恢复了正常人模样。
我捏着跟我一样的枫叶木牌,问邬启:“你想好刻什么了吗?”
“还没——”
邬启笔划了一下格式,心中似乎已经有腹稿:“——天下第一帅?如何?”
我无语:“……不怎么如何。”
旁边圆桌又走了一个游客,没等我俩发现,那个位置又被占了。
我们好像两摆设。
邬启好像全然没在意,我没话找话:“你怎么想到带我来这?”
他终于准备落笔,没抬头看我,“你不是最喜欢红色么?”
说完,他手在木牌上行云流水,力道不轻,写得认真,木屑飞溅,不一会儿就刻完了。
我十分好奇,踮脚想看。
邬启瞥了我一眼,然后不等我看到个皮毛,他抬手扔进了框里,跟一众木牌混在一起。
我的目光就这么追随着那张木牌。
有一种,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错觉。
算了。
估计是什么“天下第一帅邬某人”“帅得无法无天我姓邬”这种,屁话。
邬某人问我:“你写不写?”
“我没想好。”
“那回去慢慢想。”
“……哦。”
邬启说完就走了,天黑得彻底,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我总感觉。
他好像很担心我看到那张木牌。
不会写了什么家族机密吧?
害,我也没什么兴趣。
姓邬的好小气。
走到来时的公交站,我弯腰查着要坐多少站,听见邬启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走了一趟累了。
有可能这一路对他来说就很无聊。
上了车,人明显少了很多,我和邬启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路灯从侧面洒了进来。
邬启坐在我旁边看了会儿手机,又把界面一个一个划出去,最后留下一个微信界面,似乎在和余远互相骂。
骂累了锁屏,跟着手一起垂在校服上。
他好像看了看我,又兀自收回目光。我装做没看见,余光也不敢多给。
校服袖子宽厚,偶尔能擦在一处。
距离好近。
“喂,阿月。”邬启声音低哑,“坐直,肩借我靠会儿。”
“……”
像是被蛊惑了。
我屁股跟狠狠一靠,肩膀挺得又高又直。两手都听话地放在大腿上,坐得板正。
邬启好像愣了一下。
我也特么愣了。
什么时候我这么听话了?
我刚想为我的人设扳回一局,邬启就若无其事地靠了过来。他无意地蹭了下头发,在我肩窝里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一时忘了呼吸。
偏头一看,邬启鸦羽长的睫毛近在咫尺,灯光把玻璃窗上的水渍印在他脸上,触手可及一般。
一双淡薄的唇翕张,一缕缕热气喷吐在我颈侧。
有点疯。
我竟然有点分不清,是谁在趁人之危。
左手还窝着木牌,我不敢乱动,在良久后才缓缓抬了起来。
邬启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抬起右手,脑子里一片乱糟糟。我在这一团混乱里终于理清了头绪,伸出食指,刻下了几行字。
歪歪扭扭,又小心翼翼——
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邬启在我肩上睡着了。
第二个。
我喜欢上邬启了。
……
好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