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答,转而问他:“你真的破纪录了?”
邬启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呼噜一把我的头,学舌道:“启哥也有点实力。”
“行了!快带桑月去洗洗,看看腿破没破皮!”李光横拿过来一包湿巾,“走走走!”
我接过湿巾,邬启把我架起来,“你们去准备吧,我带她去。”
最早两个项目就是男子100米和跳远,目前只有我和邬启完事了,剩下的马上要开始,许峰和田晴晴已经站在赛场上了。
李光横想了下:“也行,那你们快去,看看影不影响下午比赛。”
孟小琼也说:“没事,要是桑月跑不了我替她。”
我忍不住小声念叨一声:“……我好着呢。”
邬启垂眼看了看我。
两个人又各自去忙,邬启带我去体育馆一楼的卫生间,二话没说给我撂在洗手台上,我挣扎了一下,被邬启摁着脚腕压了下去。
“好不好着看了才知道。”他向上推起我的裤子,低声说,“别乱动。”
“……”
我只好老实八交地坐好。
比较而言,这个洗手台应该比我腿高。因为我在这个角度刚好能跟邬启视线平齐。
他只露给我一个头顶,细心地检查我的膝盖,手指贴在我的小腿上,指尖微微发冷。
旁边的水龙头没关紧,滴答滴答,在安静地环境下响得很突兀。
邬启表情严肃,我没话找话:“……要是神仙就好了,只是磕磕碰碰,不如一只蚊虫叮咬。凡体还要承担减震作用,震得我……”
“有点破皮。”邬启打断我。
“啊?”
“但没伤到骨头。”
邬启现在是听不进去话的,他好像急了。
刚才虽然他跟别人一起笑我,但他看我这狼狈模样也笑不出来了,他从小比别人更怕我受伤。
我感觉可能因为我本体是只兔子的原因,他对我总是与别的神仙不一样,怕我一只兔子应付不了伤口什么的。
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一道修仙,我并不别人差。
邬启又把我拎起来,放在地上。他把我转过去面对镜子,拧开水龙头,叫我漱漱嘴。
我听话地双手捧起水,体育馆一楼的水有些发冷,凉到牙根里,但我还是漱了两三遍,把嘴里的沙子吐干净。
我用手背蹭了一把唇,“现在好了吧?”
邬启又没说话,拦腰又给我抱上洗手台。
我真无语,我好像娃娃机里一遍遍吊起又放下的倒霉娃娃,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我低下头,邬启便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
他用拇指撬开我的牙缝:“张嘴。”
“……”
他全程没回答过我一个问题,我却完成了他每一个要求。
邬启检查着我的嘴巴,指腹在我尖牙上打转,蹭过上颚,又压着我的舌头,指尖挑着舌尖,像一场暧昧不明的湿吻。
我眼睛渐渐迷离,模糊不清,想起跳远那个小姑娘说的话。
“——不能只让我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啊,我也得打他一手措不及防。”
我在水雾中又强行聚焦,定在邬启的脸上。
邬启终于结束这场检查,定下结论,“嘴里没破。”
我砸吧两下嘴,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叫了他一声:“傻逼。”
邬启终于有了些表情,撑着洗手台望向我:“好没良心啊,我担心的要命,你还骂我。”
我顿了顿,又叫了一声:“启哥。”
邬启浑身一僵,向来冷静的眼睛里闪过丝迷茫。
这是措不及防了么?
我火上浇油,喊个没完:“启哥。”
酸的、软的、冒昧的、不堪的,都在这两个字里了。我一辈子没说过这种话,一时不知道视线往哪搁。
只好盯盯邬启,又看看卫生间门牌,看看底下他血管翕张的手,无意识地咽了口。
邬启每一秒中的停顿,都像在证实那句“措不及防”,我的心快要跳飞了。
我注意到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然后嗓音哑着说:“别叫我哥。”
他好奇怪。
我们都很奇怪。
他不让别人叫我阿月,他却自己叫个不停。全世界都喊他启哥,到我这却又不让。
“别人都这么叫。”我轻声说。
几乎抵着他的额头。
我又问:“我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