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几分,长大了也能开开玩笑。
我说:“我在想你会不会,给我屋子里招来飞蛾。”
太曦娘娘:“……”
她照我头上来了一拳,给我捶得一趔趄。
“小兔崽子!亏我在上面看你心情不好,特意下来安慰你。”
我听了好笑:“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可好了。”
“你嘴都快掘天帝脚边了,还心情好呢?”
“……”
我没辙,太曦娘娘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我就算是现在裤兜里揣了个饭米粒,她都能猜出来这是哪天种的。
她见我不说话,胳膊肘蹭了蹭我,“明后两天放假吧?”
我纳闷:“对啊,怎么?”
“那——我带你去药神那里散散心!”
说完,她就攥住我的手腕,一缕薄光闪过,居民楼四楼的阳台上少了两个人。
准确来说,少了两个神。
彼时,药神正在自己家后山神农尝百草,吃的溜饱。
我跟他算不上太熟,只是彼此都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我们岁数相近,我得称他一声时哥。
时哥见到我俩挺吃惊,跟我脸上的表情同出一辙,他又看了眼太曦娘娘,大概猜出来个什么事。
他把叼在嘴边的草叶拿出来,把我们招待进里面的亭子。
他倒了杯茶摆在我面前:“桑妹妹这穿着……新时髦?”
我这才发现我的格格不入。
周围小厮都是衣冠整齐,注重仙界礼仪,而我散个头,下面穿着人间大裤头。
这造型在天界找人拼酒都有人信。
太曦娘娘咳了声,捏个诀给我变了回来。我重新穿上官服,扣子系到领口,底下的裙摆挂上了一排银铃铛,在幽静的山谷里叮当作响。
我起身行礼:“阿月礼数不周。”
时哥摆手,“少来少来,太曦娘娘带你来,可不是让你跟我客气的。”
他说完看了眼太曦娘娘,嘬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说:“您不会真把我当心理咨询师了吧?”
太曦娘娘抬眼:“你不干?”
时哥:“不干。”
“为什么不干?”
“干了有什么好处?”
“干了——”
太曦娘娘想了下,然后抬起眼,“——我会让天帝夸夸你。”
时哥:“……”
大概过了三秒钟吧,时哥把口中的茶一饮而近。
我就说这么唠嗑肯定不行,这太糊弄人了,还夸夸,当我时哥三岁小孩?
他肯定不能干!
然后我时哥就开口了,一字一顿:“得夸两句。”
“……”
不是。
嘴脸呢?
太曦娘娘笑了,说没问题。时哥没耽误时间,直接挪到我身边,好哥俩似的,问我:“最近有什么心忧?月老殿下?”
我看了眼太曦娘娘。
“放心。”她说,“他这人靠谱,解决过不少神仙的烦心琐事,有什么说什么。”
我其实没想说。
但事已至此,我是被赶上架的鸭子,被按着头吃草的小羊,不能不给他俩面子。
“呃……”我组织一下语言,不知道怎么开始我这段脑残级别的暗恋史。要么干脆来直接的吧?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但他有喜欢的人,不确定是谁。”
我简练地叙述完,他俩听完都瞅着我,安静了好几秒,我装做淡定地喝了口茶。
时哥先开口:“这就没了?”
我眼神闪躲,“啊……对。”
太曦娘娘比他震撼多了,攥着我的手问我:“是神仙么!是神仙么!是神仙么!”
我头疼:“是……”
两人先松了口气,又集体静止。
我短短一个字好像给他俩脑袋干烧了。
时哥“啊”一声,明白过来:“便宜邬启那小子了!”
太曦娘娘腾地起身,“你且等着,我这就取了他狗命。”
我连忙把她拦住:“不至于!”
“那我去烧了他狗窝!来人!移驾财神殿!”
“……”
时哥看着情况不对,赶紧给她拦下,“等下,听桑妹妹细说。”
我叹了口气,只好如实招了,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交代。
从我们一起去山上寺庙,说到运动会,又说到白天我打的那个架,我特意藏了一下我打破皮的手……
最后说到了107年。
我发现邬启爱了一个人107年。
这回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虽说我跟邬启最为亲近,但不代表他这么多年身边没有女孩子。
有,还有很多。
财神殿的情书比月老殿的红绳还多,明目张胆追他的人不在话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谁都不会一口咬定,这个人是谁。
时哥权衡道:“……邬启不是会藏事的人。”
我点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不会藏着么久。当他卧薪尝胆么?
太曦娘娘却态度截然不同:“谁知道他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干什么都吊儿郎当的!阿月!听我一句劝!管她是谁,直接篡位!”
我:“……”
“走!”太曦娘娘攥着我手腕,“现在就找邬启说清楚!”
我笑道:“这是在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