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拿、不拿、拿、不拿、拿……
疯了。
我扭头抄起拿包药,塞进了书包里,飞也似的跑下了楼。
-
邬启第一节课没来。
他在班级群里说自己小发烧,一堆人关心他,换来了一句“我这是鸿运当头,头顶一热”。
又被群起而骂之。
我给他发消息,说我带感冒药来了,还没等发出去下一句话,班主任进班级把我叫走。
“桑月,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抬头“啊”了声,把手机塞进了袖口里。
这节课课间比较长,是大课间。
走廊里响起跑操神曲,班主任把办公室门带上,才把声音隔绝在外。
她没说什么要事,说了一下我最近状态不好,虽然成绩没下降,但很明显心不在焉,希望我调整一下。
又让我联系一下邬启,问问他为什么还没来,殊不知这大哥就是罪魁祸首。
“不是我催他,他不来我倒省心!主要是他今天要作为文体标兵,在广播站要讲话,再不来耽误事!”说完他看了眼手表,准备往外走。
运动会结束就有人在传,邬启要当着全学校面讲话。没想到是真的,还是作为文体标兵。
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这傻逼还算走运。
班主任刚开门,迎面撞见李光横。他风风火火,发际线都露出来饿了。
“老师!”
“干什么?尿急?”
李光横赶紧说:“不是!邬启来了!教室呢!快跟我回去!”
班主任真应该唱京剧,脸变得飞快,“快走!”
她开了疾走,把我和李光横甩在后面。
李光横追了两步,脚掌又掉头回来,凑到我面前,神神秘秘的:“启哥管你要感冒药。”
“……”
怎么说的跟偷情一样!
我给他脑袋推走:“书包里,让他自己翻。”
李光横:“OK。”
从办公室出去,我径直走下了楼梯,没往班级走。这时候人还少,正好我不喜欢跟别人挤。
旁边有同学抱着篮球飞下去,留下来一阵风。
走了两步。
我才意识到什么不对。
脑袋里的烦躁持续上涨,有个声音在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我脚步一停。
“操。”
出事!
我转头往楼上跑,一步三个……腿不够长,一步两个台阶往上迈,比刚才李光横还要急三分。
但人越来越多,人流推着我向下走,我寸步难行,迈一步退三步。
直到我碰见田晴晴,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喊着:“告诉邬启别吃错了!”
有一包是痴情散……
这话我说不出了。
当时楼梯人太多了,田晴晴攥着我的手,“什么!?”
“我说!药!别让邬启——”
田晴晴:“他已经把药吃了!你放心吧!”
“……”
我做了个口型。
“你说什么——”
我讷住:“我说我完犊子了。”
邬启能分清感冒灵和痴情散么?他那智商!脑子还烧坏了!
田晴晴:“什么犊子——?”
我:“……”
“赶紧去操场吧!”田晴晴不再跟我纠结什么犊子,跟着人流一起给我推下去,我前后都是人墙,只能目光空洞,随波逐流。
站在操场上,我一万遍祈祷他喝的是感冒灵,不是痴情散,他现在很正常,要作为文体标兵讲话了。
他现在很正常。
他现在很正常。
正常。
正常。
李光横在开始前赶来,我忙问他:“邬启状态怎么样?”
“这么关心他吗月姐?”他贱兮兮地笑道,“喝完药状态好多了!一个人进了广播室,一看就有领导风范,大手一挥,把门一锁,你就等着听。”
哦听上去还挺正常……
个屁啊!
他没事锁什么门啊!
此后李光横说了什么,我全然没有印象,直到邬启的声音从广播站里传出来,整个操场瞬间,静得像一摊似水。
“敬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正经得不行。
我好像刚从悬崖上蹦下来,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恍然睁眼,发现脚踝上绑着一根绳,原来我在蹦极。
听了三分钟,一切都很正常。
班主任和鞋拔子脸在前面笑着沟通,都觉得邬启这孩子能成大器。
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紧张兮兮。
吓死了。
孟小琼好像看出我神态,拍拍我肩膀,“没事,启哥这不挺健康的。”
“就是啊。”田晴晴插嘴,“刚才月月还问我启哥吃没吃药,噫——对他太上心我会吃醋的!”
两个人哄哄闹闹,开着暧昧的玩笑,我却在这些玩笑里松了口气。
邬启说得长篇大论,估计都是在网上抄的稿子,没什么营养,就是走个形式。
我低头看了看鞋尖,正想着怎么处理一下那包药,耳边的那些形式突然卡了个壳。
邬启的声音顿了顿,突然传出来几声笑。
“不好意思,头有点晕,刚才说到哪了。”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