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落下了山,羊倌儿赶着羊群回了下游,洁白的羊群如雪一样,布满了河沟。 杨雷拿着羊倌儿编好的蚂蚱,一路傻笑的跑回了家里。 开采河沙的机器轰鸣声停了下来,忙碌的村民们放下手中的活,该回家做饭去了。 有了村民们的加入,开采河沙的速度很快,这一个月的光景,都要赶上大金牙开采了好几个月才有的量了。 机器也很给力,经过四弟张国正的改装很少出现大毛病,也只有一些配件是用的二手的,有时候会出现点小毛病,但这些二手配件都是常用的,修起来也方便,总体上来看,这些机器在开采完这些河沙之前不会报废掉的。 只是这几天有点慢了下来,春天的脚步很近了,天气暖和不少,该给麦苗追点沤好的肥料,让麦苗趁着温暖的春风再拔高一截。 有庄稼活要做,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开采河沙的事上了。 赵春牛当然理解,本来就和村民们约法三章了,农忙的时候,得先紧着地里的庄稼才行。 光是现在开采出来的河沙量,也足够让赵春牛满意了,这段时间他来河滩的次数变少了,往市里跑的次数多了,据说是去找收购商去了。 张国全抱着小羊羔来到院子里,放在白鸽的面前,白鸽喜欢的不行。 就是小羊羔太瘦弱了,不想吃草,也不想起来活动一下,看上去软绵绵的,即便离开了母羊,也没听见它唤上一声。 这样下去,肯定如羊倌儿所说的那样,要不了几天,就死掉了。 白鸽也看出来这是一只生了病的羊羔:“国全,它还能活吗?” “应该差不多,我把它抱到老拐头那里,让他给看看。” 白鸽不解的说:“老拐头?人家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兽医,你抱着羊羔去了,他再不高兴。” “哈哈,原理不都一样嘛,都是动物,我让老拐头试试看。” 张国全也没再停留,抱起羊羔,直奔老拐头家。 到了老拐头家,的确如白鸽说的那样,老拐头当时脸就拉下来了,觉得张国全是来侮辱他的,还是因为杨雷的事,老拐头一直坚称,杨雷的脑袋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只是砸了一下,虽然看上去烂了一个大洞,吓人呼呼的,但又没伤到神经,伤到神经的话,嗅觉,听觉,视觉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甚至伴有一定的面瘫,可杨雷并没有这些特别的症状,直接变成了一个傻子,这不符合医理。 老拐头每次见了张国全都要说上这些话,有理有据,侃侃而谈,甚至不惜搬出自己医学界的祖师爷,坚定的认为杨雷的脑子绝对没问题。 每次,张国全都用一句话把老拐头噎的说不出话。 张国全会说,所以,你觉得杨雷是在装傻,逗我们大家玩呢。 谁闲得无聊会装成傻子来逗大家玩,更何况杨雷的所作所为跟一个傻子没啥两样。 老拐头说不出个所以然,犟脾气上来了,直接认死理的回答说,那也说不定啊。 现在张国全抱着一只羊羔儿来到他面前,老拐头不高兴了。 “张国全,你要是不认同我对杨雷的话,也没必要抱着个羊羔儿来让我看病吧,怎么着,想试试我能不能治好羊羔儿?要是我连一只羊羔儿都治不好,我说杨雷的脑子没毛病,那就是再胡言乱语了是吧。” 张国全觉得可真冤枉啊。 老拐头不依不饶:“甭说我能不能医好羊羔儿,我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兽医,传出去还不被同行笑掉个大牙哦。” 也不知道老拐头今天抽了什么疯,反正最近一直不大对劲,全然他对杨雷脑子问题的理解,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老拐头,你不要扯着嗓子喊,又不是谁声音大谁有理,我看呐,你就是心虚。”张国全故意用挑拨的语气说道。 “啥我心虚,我能心虚个啥,我是把话撂在这了,杨雷的脑子绝对没有问题,你们爱信不信。”老拐头坚持己见。 “你连一只羊羔儿都看不好,还能看出人脑子那么高深的东西,不见得吧。”张国全继续埋汰他。 “瞎扯,我的医术有别人质疑的份,有你张国全质疑的份,别忘了你脑袋上的口子就是我缝的针,一只羊羔儿而已,我搭眼一看就是肠胃出了毛病,吃啥都要窜稀。”老拐头挑着眉。 “喔,那你给配点药。”张国全迫不及待的说,人的肠胃出了毛病还要缓上一段时间呢,这动物的肠胃,尤其是小羊羔这么小一点,吃的本来就少,再全部窜稀拉了出来,对小羊羔儿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配啥药?”老拐头瞪着眼。 “给羊羔儿吃的呀。” “敢情你刚才是故意激我啊,我真是着了你的道。”老拐头嘴上那样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去配药。 等配好药,交给张国全手里,嘱咐了一声:“这是给人吃的,给羊羔儿吃,剂量减半。” 张国全谢过之后,抱着羊羔儿走出院子,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对老拐头说:“老拐头,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 没等老拐头想开口说话,张国全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不想和老拐头纠缠这个话题,老拐头说的都是医理方面的知识,他又听不懂,老拐头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张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