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孩子,对于他来说,这辈子只能是个遗憾了。 他的遗憾已经够多了,好像也慢慢适应了,时间真是个好东西。 但总而言之,他所经历的时光,一切都在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白鸽说,这是希望的力量。 希望和时光,都是好东西。 河岸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夏天都沉浸在馒头刚出锅时的那样,带着蒸人的热气,闷的让人发慌。 远远的望去,玉米地再也不是之前翠绿的样子,变得焦黄,晒干了的玉米叶子耷拉着,只有玉米棒子一颗颗的竖立在枯萎的杆子上,饱满诱人的如同村妇鼓囊囊的胸部一样。 丰收的喜悦映在每个农民布满皱纹的脸上,年复一年,而又乐此不疲的享受每一年收获的季节。 在张国全开始钻进地里掰棒子的时候,王婶也来到地里帮着忙活,王婶家地不算多,有空就会给张国全帮忙。 掰好的玉米棒子扔成一堆,张国全扛着撅头放倒玉米杆子,留出一个能供驾车子拉进去的小道,把成堆的玉米放到驾车子上,再拉回院子放到一堆。 晚上,王婶和白鸽坐在成堆的玉米前开始剥玉米,不能把棒子上的叶子全部剥掉,老的叶子拽掉,留几片嫩叶子,还要编成长串呢,挂在屋檐下,院墙上,树上。 离远了看,各家院墙上都是黄澄澄的玉米串。 要是再有几串干辣椒,那院子里才算有了一抹其它的颜色。 院子里也种了不少辣椒,只是还没来得及摘掉,编成串挂在屋檐下晾晒,这几天张国全都在忙着地里的活,需把地里的玉米棒子拉回家里,他还想着去卖几天冰糕呢。 第二天的时候,他正在地里忙碌,钻进钻出的时候,身上沾满了干枯的玉米叶子,显得蓬头垢面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田地的尽头迎来一个远方的客人。 有多远呢?张国全大概测量了一下,从地的这头望向那头的时候,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依稀分辨出站在地头上的是个女人,穿着靓丽,盘着头。 现在正是农忙,每个村民都和他张国全差不多,上身穿一件白背心,怕地里刺挠的会套上一件薄外套,但大都是蓬头垢面的,那个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和眼么前的景象一对比,就能看出那女人绝对不是乡下的村妇。 本来张国全也没太在意,他只顾忙着掰玉米,往驾车子扔上去,等装满一驾车子,他才从地的那头,吃力的往这头拉来。 离得近了,终于能看清那女人的样子,虽然对方是侧着的,面朝河滩看着的,张国全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女人是夏素娟,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 和白鸽不一样,白鸽是那种灵动的女人,带着一股子清纯劲儿,假如把白鸽和夏素娟放到村子里,除了他张国全会选择白鸽,他相信绝大多数村民,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肯定更倾向于选择夏素娟。 那杨进仓就是最好的例子,连杨进仓那样手中有点小权力的人都栽在了夏素娟身上,更别提村里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汉子了。 只要见过一眼夏素娟这样的女人,那些汉子们会在无数个黑夜里,幻想着,躁动着。 “娟姐,你怎么来了?” 夏素娟的到来,确实让张国全很意外,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女人了,从上次开采河沙一别之后,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事实上也见过一次,上次在镇子上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说话。 偶尔也想起过这个女人,收音机在小卖部放着,时常去听,就是在那种寂静的午后时光里,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假寐一会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夏素娟和瑶瑶,还有过往的一幕幕。 夏素娟带着笑意,很温柔的样子。 她说:“我来,是来找你帮忙的。” 张国全忽然想起来,开采河沙的时候,她给了他一瓶喝不习惯的水,还送了他一台昂贵的收音机,那个时候她说过,会来找他帮忙,还希望他不要袖手旁观。 张国全还以为她只是开玩笑,那么大一个老板,能有什么事来找他一个乡下农民帮忙。 没想到夏素娟真的来了,是为了杨家庄这件事上拿点生意做。 张国全苦笑着说:“杨雷现在可不是村支书了,你找他或者找我都找错人了。” 事实上现在找谁也不好使,杨家庄里勘测呢,拿着一根尖尖的铁棍,也不知道是什么仪器,这边扎扎,那边扎扎,最后还专门来到河滩那处低洼的地方勘测一番。 为这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太多,比如最大的问题,开采了煤矿,杨家庄位于煤层上面,那杨家庄的村民该何去何从。 如何安置成了摆在开采煤矿之前的问题,这件事要不解决好,开采煤矿也只能是纸上谈兵的说法罢了。 夏素娟胸有成竹的说:“我知道,不过我打听了,杨家庄开采煤矿的事很快就会进入日程,可能就在这一两年的时间,我想早点做打算,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夏素娟的情况,张国全当然知道,少了杨进仓这棵大树,夏素娟的生意一定会举步维艰,加上一个生了病的拖油瓶,她只得另寻他法。 张国全是明白,可夏素娟俨然对一个问题没有认清。 “不不不,杨家庄什么时候准备开采煤矿还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杨雷不是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