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必须开会决议,张国全最讨厌的流程,而这件事又不是小事,可以想象,决议下来,将会经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但没办法,他只能等,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助理能拍板决定的。 如果工人退休之后有退休金,这算是端了铁饭碗。 在干活期间,还能得到矿场的各种福利保障,都不说这了,光是“铁饭碗”这一样,就足以让工人留在矿场了。 开春了,脱了厚厚的外衣,换上春衫,张国全一共去县里参加了五次会议。 麦苗疯长,站在地头上看,有扯着线放风筝的孩子,在麦地里疯跑。 等风筝高高的挂在天上,变成了一个黑点,似是消失不见了,你会发现孩子也不见了。 全都躺在了麦地里,这个时候的麦苗不怕压,长势高的麦苗直接把孩子藏在怀里。 麦苗的凉意让孩子感到舒适,而从外面根本发现不了有孩子的存在。 出了杨家庄的土地,有一大片麦田。 这天下工早,天也长了,太阳红红的挂在西边,只露出半个脑袋。 马寡妇正骑着大梁自行车,行驶在一条窄窄的田间小路上。 突然,她被一个人扑倒在麦地里,随后,那人扯着她的衣服,竟然生生的把她拖到麦地深处。 马寡妇只是惊呼了一声,看到是周生,她才放下心来。 躺在麦地里,风吹过麦梢。 “刺啦”一声,她穿在里面的碎花内衬被撕开。 身子下都是压倒的麦苗,裸露出的肌肤贴在麦苗上凉凉的,能闻到麦苗散发出的清香,能看到风吹动麦梢的残影,能听到周生的低吼。 周生骂她烂,她就咯咯的笑,风会把笑声带往远方吧。 以前青山骂她烂,现在周生也骂她烂了。 是的,她知道自己烂,因为,她傍上了吴大疤瘌。 “我烂,你还上.我?”马寡妇发出灵魂般的质问。 她躺在麦地里,天色微暗,天空似浸染了一层深蓝色的浓墨,煞是好看。 从这个角度望,整个天空就像家里的瓷碗倒扣下来一样。 周生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着:“这段时间,张国全的威望…一下子在矿场树立…起来了,等我做了…副矿长,你就等着……享福吧。” 马寡妇抻了一下身子:“国全一直都有威望,不是你这种人能看出来的。” 周生感到愤怒:“我是什么人?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张国全有一腿,你个烂人。” 马寡妇只是笑:“我倒想和他有一腿,只是人家看不上我这样的烂婊子。” 周生起身,没有犹豫的提上裤子,他很不喜欢马寡妇这样说,张国全看不上,他反而来得起劲,那他不是一样,是个烂人了? “不弄了?”马寡妇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周生没说话,转身就走。 “该给钱了。”马寡妇已经穿好衣服,站起来,伸着手。 周生停住身子,却没转身,嘟囔着说:“下次。” 马寡妇便不再言语,去往镇上,买了一瓶酒,还买了下酒菜,随后,回到了丈夫青山庄上。 青山大快朵颐的吃着,喝着,他对马寡妇被扯烂的内衬毫不在意。 前段时间,他带马寡妇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马寡妇吃了大量避.孕药物,身体受了损伤,啥激素,啥排卵的,他也不懂,总之是要不成孩子了。 从医院回来,意料之外,青山没有打她,只说了一句,老子以后就靠你养活了,否则的话,这辈子也甭想见到孩子。 她在周生的授意下,去见了吴大疤瘌,只有两次,她便向吴大疤瘌妥协了。 吴大疤瘌拍着胸口保证,孩子的事交到他手上,一准儿给她找到。 是啊,就两次,她就妥协了,和张国全去到县里开了五次会议相比,两次真得坚持时间太短了。 有时候,春风拂过的夜里,她拿“两次”和“五次”去对比的时候,就忍不住笑出声。 张国全那样的人在天上,她在深渊里,靠着仅有的一丝光亮,才能凝视到高高在上的张国全。 她知道,她和张国全再也不是一路人了,她还了张国全的钱,是吴大疤瘌给的。 但是,她没有说这钱是吴大疤瘌给的,要不然张国全不会要,她继续撒着谎说,是丈夫青山在小煤窑干工发的工钱。 对张国全,她已经记不清楚撒了多少次谎。 能傍上吴大疤瘌这个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