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楼一看就是八十年代的风格,不像周遭的建房,步入九零年以来,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城市,都在积极的寻求发展之道,周围肉眼可见的,起来了不少新式建筑。 唯有这片家属楼,还保持着老旧的风格,大金牙知道该向谁打听,眼尖的,瞅准了几个坐在树荫下聊天的老太太。 不要小瞧了老太太,这片家属楼不大,谁家有点什么事,过来点什么人,都逃不了几个老太太的法眼。 “大娘,打听一下,请问侯勇的家属,是不是住在这片家属楼?” 侯行长的本名叫侯勇,老太太摇着蒲扇,听到这人的名字,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你们打听这人作甚?” 老太太这么一说,大金牙顿觉有戏。 “我是他的朋友,来看看。” “喔?想来这畜生混的不错,都有朋友来找了。” 另一个老太太嘀咕道:“朋友能是个啥朋友,都是些狐朋狗友罢了。” 侯行长的名声看来不好,也难怪,抛弃了糟糠之妻的人,能有什么好名声。 张国全主动上前说:“我们主要来看看侯勇的妻子,想着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 “这还像个人,你们去吧。”老太太用蒲扇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栋楼:“二楼,西户。” 两人走后,还能听到几个老太太的议论。 “这侯勇跑到外地当官去了,可怜了那孤儿寡母。” “谁说不是,早晚要吃报应的。” 顺着老太太刚才的指向,两人上了楼,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答。 大金牙不放弃的又敲了几下。 “会不会不在家?” “那只能先等等了,要不去楼下吧,这楼道里可真闷。”大金牙一身肥肉,怕热似的,不停扯着脖领子处的衣服。 两人刚准备下楼,楼梯拐角处,突然现出半截身子的妇女。 “你们?你们找谁?” “哦,我们找侯勇的妻子。” 妇女没说话,过了楼梯拐角,整个身子显现出来,微微驼背,扛着一袋子东西,在身后,还有一个孩子,不大,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 张国全上前,接住妇女扛在背上的一袋子东西,掂在手里,才发现并不重,妇女的驼背不是因为扛了这袋子东西而弯下的。 应该是生活的操劳带来的,包括妇女的脸上,看着侯行长年纪不算大,可妇女脸上明显的不一样,沧桑的像个老妇,黑里透黄的脸上有几道皱纹,鬓角也多了几根白发。 倒是小孩子显得没那么邋遢,能看出,妇女把所有的物质都给了孩子。 “不是妻子,算是前妻了。”妇女带着孩子上了楼:“你们进来吧。” 两人跟着上了楼,小孩子很怕人,紧紧的拉住妇女的胳膊。 张国全掂着手里的袋子,从漏出的口子看,里面都是一些塑料瓶子。 妇女从裤腰带上摸出一串钥匙,光从妇女的外表看,你根本无法相信她会住在这片家属楼内。 能生活在这片家属楼内,那都是在国营企业混得不错的,要不然也分不来家属楼居住。 进了房子,屋子里凌乱,到处堆满了杂物,破纸壳子,塑料瓶…… 两居室的房子看上去不大,屋里的摆设也很紧凑,采光倒是不错。 “实在抱歉,家里也没个下脚的地方,伟伟,你给叔叔倒杯茶。” 叫伟伟的小孩,怯懦的藏在妇女身后。 妇女拍了一下,露出抱歉的神色:“孩子怕生。” “不碍事,我们不渴。” 伟伟跑到一个房间去玩了,妇女倒了两杯热水:“家里也没啥茶叶。” 妇女很有礼貌,在侯勇离开这个破败的家之前,她应该过着一家三口,吃喝不愁的日子。 妇女看了一眼房子,又看了一眼两人,没有人来看过她,心里面憋了一肚子想倾诉的话,或者说是委屈。 “这房子还是老侯留下来的,也算是给我们孤儿寡母留下了一个家。” 听这句话,妇女对侯勇好像没有多大怨恨似的。 “你在捡东西为生?”张国全望着满屋子狼藉问道。 妇女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想起以前的生活,虽不说多富裕,至少不用遭受别人对她捡垃圾带来的白眼。 很快,她便镇定了,神色恢复如初。 “是,捡些垃圾,老侯留了一点儿钱,但我得为孩子考虑,花钱的地方多,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