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的威压过盛,一旁的展蔺也几乎喘不过气,他看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月季,从唇齿间挤出声音。
“裴公子……手下留情……月季姑娘与云姑娘的娘亲是旧识,便,便如同她的小姨,此时若是人死了,云姑娘那边……”
裴长渊挑眉,指尖微微松开,月季如同蔫掉的花骨头,没有一点力气,滑落在地上,身上的淡粉的光忽明忽暗,几乎护不住全身,她急促地呼吸着。
裴长渊没有分给几人一个眼神,手贴在绝杀阵上,白光一闪,绝杀阵化为乌有,缔结阵法的几人眼眸微缩,下一刻已经没有了呼吸,破阵的人越强,阵法反噬越强,他们直接被剥夺了性命。
与此同时,裴长渊身上的黑沉的锁链在背上狠狠打下一道,深可见骨,却没有让他的神情有一点变化。
他飞身而起,即将从窗台而出时,稍稍缓过来的月季带着喑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祭妖锁每一次打下都极其消耗神魂,若公子不想陷入长眠,行事间还请斟酌一二。”
裴长渊的身形并未因这句话有一点停歇,只一瞬,此处已没有了裴长渊的身影。
黎清桦将月季扶起:“月季姑娘,他几乎杀了你。”
月季叹了一口气:“你不懂,上了祭妖锁的妖想要动用被祭妖锁封印的妖力,需要承受神魂切割之痛,打在皮肉上那些都是轻的,他对挽月,用情至深。”
因此就是对我坏了些,也情有可原。
黎清桦将人安置在座椅上,看向一旁的展蔺:“师兄,现下该如何?”
展蔺起身站在窗前,翻身而下,只留下一句:“你在这护着月季姑娘,我去即可。”
黎清桦看着迅速离去的展蔺,背在身后的手颤了颤,她看着外边还残留的顾家人,捏紧了手中的符。
月季心下了然:“姑娘不想让你家师兄去,是吗?”
黎清桦避开了问题:“你身体如何?外面人很多。”她已然是戒备的姿态。
月季也答非所问:“说来也奇怪,我的委托是在此处护挽月性命即可,如今挽月虽被带走,却无性命安危,按理说你们的委托应是已然结束才是,你家师兄又是为何?”
此刻外面的剩余的顾家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纷纷冲进来,为首的那人神色焦急:“我们少主呢?”
黎清桦眸色一凝,并未回话,手中缔结道印,符篆环绕着她,待她指尖向前,符篆像是受到指引,向前而去,守在外面的不过乌合之众,不少人被直接困住。
她紧接着拿着短匕首迎了上去,与未被困住的人缠斗着。
“月季姑娘若是还有余力,不如上前帮在下一二,何必对我家师兄多加猜测,挽月姑娘身份特殊,全天下的人都会觊觎她,我们奇门不会。”
确实,奇门主张人妖和平,云挽月身份特殊,奇门至少不会伤害她性命。
月季垂下眼眸,勉力支撑妖力,与人缠斗着,将这些人拦截,才能给挽月那边争取时间。
——
顾子商几乎是不要命地在走,云挽月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气性,都这样了还坚持不懈,她身上贴了一片定身符,四肢皆被桎梏。
不过没关系,语言是强大的!(确信)
“顾公子,不若停一停,你现在像个内力筛子,再等一会你内力就没了,我现在被你抓了也跑不了,我云家也不想跟你们顾家闹得太僵,不如你放下我,我先帮你解毒。”
顾子商再次运气飞身跑了数十里:“月儿可真是关心我,不过还需等一等,马上就到码头了,到时候你在帮我解毒也不迟。”
云挽月闭了闭眼,有时候真的,为了达成一些事情,真的不容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钱难赚,屎难吃。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太生硬:“顾,顾公子,有没有可能这是一场误会。”
顾子商眸色极冷,说出的话不同:“哦?不知月儿说的是什么误会?”
云挽月深吸一口气,将声音软和:“此前我以为你是想将云家并入你顾家,不曾想顾公子并无这样的意思,若只是,只是要求娶我,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顾子商眸色更冷:“哦?如今月儿又想嫁给我了?只是月儿变得太快,实在叫人心难安,不若喊声顾哥哥,让我也心安些。”
云挽月:!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人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顾子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都给你台阶下了!”
顾子商的声音也终于变凉:“你杀了我顾家多少人,又给我下了毒,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顺着你的台阶下。”
“因为你的毒只有我能解,此刻我帮你解了,你还能剩下一半内力,若我不帮你解,你十几年苦修将毁于一旦。”
顾子商冷笑出声:“不必了云小姐,将你带回去,我失去的内力全部都能恢复,还能一骑绝尘,比从前更甚。”
云挽月眼眸微缩,难不成身为半妖,还有这样的功效吗?那要怎么做?切了切了吃吗?救命……
她不自觉吞咽:“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顾子商没有回话,猎人从来没有向猎物解释的义务。
云挽月决定抢救一下:“那个,顾公子,你知道的,我们云家制毒有些年份了,哪个用毒的人身上没点毒你说对吧,所以我身上应该到处都是毒。或者你知道蘑菇见手青吗?就是那个很好吃但是有毒的那个。”
该说不说,她想尝试很久了,如果不是怕中毒的话。
顾子商有些烦了,他将一枚止言符贴在云挽月背上彻底断绝声音来源。随着脚步跟进,码头逐渐出现在眼眸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