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就打开了。
我好奇地看过去,金属盒子里面还套着个木制的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有个法兰绒的衬垫,衬垫上放着一个皮质的小袋子。小袋子再打开,才露出了主角——一副金框眼镜。
不是金色边框,而是18k黄金打造的眼镜框——盒子里有制造商的证书为证。
制造商是一个奢侈品珠宝的牌子,我在地段最贵的地方看到过他们气派的门店。我只知道他们家的钻石很有名,没想到还能接眼镜框私人定制。
火锅店的灯垂得很低,把这幅眼镜照得熠熠生辉的。
我赞叹不已:“真好看。张伯,老板可真是看重你。”
老张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试戴了一下李韵送的这副,四处张望了一番:“镜片度数也正合适。夫人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他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我想抽纸递给他擦擦,周进已经先我一步,默默地递了湿毛巾过去。
“今天是给您庆祝即将开始人生新阶段,都高高兴兴的,不要难过。”我劝他。
老张揩了揩眼睛,说:“我高兴,高兴的……就是跟着夫人风里雨里地三十年过来了,我有点舍不得。你们两个年轻人,要好好珍惜工作机会,第一要务是忠诚,第二要尽心,办到了这两样,夫人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虽然有时候会抱怨李韵是个抠门的资本家,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老部下还是有几分厚待的。老伍生病的时候,专家是她介绍的,医药费是直接从她的私人账户划的。虽然这100万本金要还,但是免掉的利息,按照正规贷款利率算,也有十几万。
周进问:“师父,您退休以后去哪?我以后有机会顺道看您去。”
老张笑着说:“回予省乡下了,那地方可偏,夫人那样身份的人,肯定不会去的,你怕是没有顺道的机会了。”
我问:“张伯,你这么多年,没在城里买套房子吗?虽说乡下空气好,但是万一有个小病小灾的,上医院终究不方便。”
老张说:“城里房子早就买好了。但是我闺女三十大几了,也没成家,一个人在乡下教书,说也说不听。我跟我老伴放心不下她,商量着给她去做个伴。我还能开车给她上镇上买个菜,取个快递啥的。”
我突然很羡慕他的女儿,老伍要是还在,退休了也能给我做个伴。我怀念我们以前在嵩山武校相依为命的日子,日子虽然清苦,但是总会为晚归的另外一个人留着一盏灯。
我跟着老伍来了A城,那时候有个词叫“A漂”,漂了三十年,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现在老伍走了,我突然意识到不用再执着于留在A城了。
或许,还完债之后,我也该回到嵩山脚下去了。
锅底翻腾起来,菜也上完了。
周进默不作声,把三个人的杯子都拿过去,倒上了酸梅汁。
老张郑重地举起杯来:“小伍,来,我敬你一个。”
我忙放下筷子,双手举起杯子,跟老张碰了碰,“张伯,您太客气了,应该我先敬您的。”
老张说:“可能你不知道,老伍住院那会儿,夫人跟我去医院看过他,那天你有事不在。老伍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我从来没有听他一口气说过那么多的话。”
说实在的,我很意外。
我跟老伍日常相处,他羞于表达,我时常损他,五十年间,我能记得的,面对面赞美对方的话,竟然一次也没有。
其实我很后悔,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对他多说点好听的。
“老伍像托孤一样,恳求夫人给你安排一个稳定的工作。他说现在健身行业生意不好做,他在,还可以补贴你,随你高兴就好。他怕他走后,你亏得连房子都租不起。”老张说。
火锅的热气蒸腾上来,我的眼眶也泛了点湿意。
老张继续说:“我那时候还没见过你,不怕你不高兴,我当时想的是,老张为了把你塞进来,什么牛都敢吹。他居然说你的身手比他还好,我想,再怎么好,也是个女保镖,怎么可能比得上呢?但是你来了两个月,就救了夫人一命,全集团通报奖励啊,我才知道他没有吹牛,你是这个。”
老张翘了个大拇指。
我说:“张伯,你可别臊我了。”
老张:“哪里,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出色。”他转头对周进说,“小周,你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别看人家年纪比你小,做事比你周全多了。”
我总算听出来了,老张把我和周进凑一桌吃饭,还对我一通夸,是想让我照顾一下周进这个新来的呢。
果然老张接下去说:“虽说周进这孩子,只当了我一个月的徒弟,但既然他叫我一声 ‘师父’,我还是要为他今后考虑的。他做事是很靠谱的,只是十七岁入伍,当兵十年,外面花花绿绿的社会有些东西还没有跟上。小伍你虽然年纪轻,但是自己开过店,在社会上历练过几年,以后有些事情,你要多提点提点他。”
我说:“张伯,您放心吧,这个不用您说。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我们边吃边聊,聊到快10点钟才结束。
老张说:“晚上我就不去滨海路1999号了,明早还要陪我老伴去转医保关系。你们快点走吧,10点钟有上山的末班车,还赶得上。”
老张提醒得很及时。上山我可不想骑单车了,得累死。于是我叫来服务员买了单,要了发|票。
桌上还剩小半扎没喝完的酸梅汁,我自然而然地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打包带走。
周进叫:“服务员。”
刚结完账走开的服务员又转身回来,问:“先生有什么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