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别松手!”西奥多从没这样大喊大叫过,他的书掉进了泥土里,可他没在意。
“我做不到啊——啊!”由于提亚松开了手去解头盔的扣子,扫帚的高度一直在下降,那只白色的猫头鹰一下撞上了扫帚柄,“我要掉下去了,别接着我!”
说真的,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伤害力有多大。
提亚的扫帚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直接扎进了土里。同样掉进了土里的还有提亚,准确的说是提亚的脸。
“啧,”下一秒的提亚就带上了哭腔,“西奥多西奥多西奥多……”
“怎么了?”西奥多刚刚跑过去,只接到一个掉下来的头盔,“哪受伤了?”
“腿疼……”提亚张嘴吃进了一点土,她摔下来之前还骑着扫帚,现在的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弯曲着,“可疼可疼了……”
疼痛不是丝丝缕缕地渗入,而是被直接斩断的钝痛。她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像串着线似的流了下来,可稍微吸一吸鼻子,还有把土吸进去的风险。
鱼哭了水知道,提亚哭了……土知道。
那只撞在扫帚上的猫头鹰上下起伏的幅度明显增大,它显然是撞晕了。可它却没有多大事,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将信送到了三楼诺特夫人的窗边。
“多半是废了。”西奥多蹲在旁边,不知道从哪下手扶提亚起来。
“你说什么?!”提亚将所有的疼痛都转化成了音量。
“多半是折了……”西奥多摸摸女孩的头,试图让她别再哭了,却意外地让她吃到了更多的土,“我去找母亲。”
“诶等等——”提亚猛地拽住了西奥多的裤脚,“先把扫帚收走……我腿折了可以治,扫帚折了,我就再也别想有了。”
“你也知道。”西奥多熟练地抽走扫帚,那把骑了三年的彗星倒是完好无损。
提亚之前玩扫帚被罚过几次,但都是因为她在卢卡斯不在的情况下偷玩,还忘我地飞过了阿丽安娜的眼皮底下。她从没因扫帚受过伤,可这次不一样。
以西奥多对提亚的了解程度,魁地奇在她心里可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要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被禁止玩魁地奇……应该不可能吧?
起码放在提亚身上不太可能,他看得出来,提亚在他们那是放养的。
“西奥——提亚——,你们在哪呢?”阿丽安娜显然是听到了提亚的叫声,她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西奥多赶紧把扫帚扔进了储物间。
“托尼老师,见到提亚了吗?”
砰的一声,地上出现了一只小精灵。
“主,主人早上好!早上小主人叫托尼老师别说,可托尼老师还是想说——毕竟这是为了小主人好,但小主人告诉托尼老师不能说!哦!托尼老师是个坏精灵!坏精灵!”
“闭上你的嘴吧!”阿丽安娜真是后悔,怎么样了只这样的东西在家里。
“坏精灵!坏精灵!”托尼老师使劲地撞着门框。
“母亲。”西奥多站在门口,轻轻地唤了声。
“西奥,你在这里,”阿丽安娜还穿着睡裙,脸上挂着焦急的表情,“提亚没和你在一起吗,我听见她在——”
“她摔倒了,”西奥多说,“在花园里……走路摔的。”
走路摔得腿摔断了,不知道阿丽安娜会不会信。
“妈妈!”此时的提亚正在花园里,朝三楼的窗户喊着。
阿丽安娜没多看西奥多一眼,便转身跑向花园,留下了一个匆忙的背影。
其实有时看着父母的这种背影,他该感到心酸的。毕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两个人,可被教育的方式却大有不同。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也上前一步,像提亚一样,会不会也得到提亚所得到的,但他从来没敢试过。
“坩埚是我炸坏的,和西奥多有什么关系……”
“爸爸你不能说他!西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巫师,至少比你厉害……”
“你多吃点,男孩子要长高,但我不需要……”
“西奥多不去我也不去……”
倒也没关系,因为西奥多有一个听话的女孩,是一个从生下来就想要维护哥哥的妹妹。
虽然过程几经波折,但最终提亚还是被送进了医院,只不过从家里的壁炉到圣芒戈的器物事故科,她不仅疼得脸色不太好。
眼睛似乎也出了问题,一直在挤眉弄眼。西奥多试图和她对话,可提亚却只是和他对着口型——护具没摘。
“玩具没拿?”
“……”
哪只玩具,长腿无毛猫吗?难得,西奥多也能想起这种事情。
提亚此刻愿意用一年的巧克力去换时间倒流半小时,可是梅林啊,这好像不太可能。幸运的是阿丽安娜并没在意这事,她连衣服都换得很着急怎么会关注这个?
阿丽安娜将提亚扶到病床上,便带着西奥多去填手续了。这种程度的伤,怕不是喝一瓶药就能立刻活蹦乱跳的。
真的,她再也不要偷玩扫帚了!
病床的四周都有着白色的窗帘,提亚不知道这里还有谁,或许谁也没有,或许有一群奇奇怪怪的病人。
想到这的她有些害怕,害怕得忘了疼痛。帘子却不合时宜地被拉开了,接着露出一张熟悉无比的脸。
“布兰达姑妈!”
旁边病床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可两人都没注意。
“提亚?你怎么把自己搞到这来的!”布兰达从毕业起就在圣芒戈工作,有个亚洲病人说过,亚克斯利一家人是会长命百岁的。
“我……我走路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