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的味道。
是比本人温柔许多的味道,像是深海中央生长出的,叫不出名的花。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遇见一株。
提亚忍不住偏过了头,在他袖口闻了闻。
“赫斯提亚……你是狗吗?”
一句话瞬间将女孩拉回了现实,她接着皱起眉毛,瞪着讨厌的男孩。
“想想狗会闻什么东西?”
提亚已经准备好跳起来拉铃,可德拉科突然又笑了。这一笑笑得她有些疑惑,难到他不喜欢听好话,就喜欢听人骂他?
潘西从来都是哄着他,也不骂他啊?
“你等着。”德拉科离开了提亚的病床。
他干嘛去呢,不会是受刺激了要去找帮手吧?可德拉科没有,他只是回自己的病床拿了个纸盒。
提亚不小心看到了,德拉科病床旁的柜子上,那一堆夸张的慰问品。照这架势,马尔福不是脑袋坏了,就是换了个脑子,不然还有怎样严重的伤能收到这么多东西呢?
这倒算是赫斯提亚没有见识了。
“你这算干嘛?”提亚警惕地盯着那盒打开的曲奇。
“你饿了,但我有吃的,所以就拿来给你了。”德拉科说得理所当然,“我饿了你也要把你的吃的给我。”
为什么?
“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德拉科骄傲地抬起头,“做马尔福的朋友自然有好的待遇。”
“哦,那我没钱,你有钱,给吗?”
“如果你去我家端盘子的话。”
去死吧,小兔崽子!
德拉科侧着身子坐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眉眼间,直直照亮了眼底。面对这样的马尔福,提亚以为是自己失去了抵抗力。
这小白脸长得是真不错。
还没吃早饭的提亚早就饿了,她将信将疑地也拿起一块曲奇。味道很香,上面还有巧克力碎,但说实话她有些不太敢吃。
“潘西拿来的。”
“……谢谢了。”提亚直接把它送进了嘴里,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还给德拉科的。
“你居然会说谢谢了?”德拉科又往上挪了挪,现在他的脚都碰不到地板了。
“你会的我都会。”提亚僵硬地冲他笑笑,少吃一点的话,他不会让她还的吧?
提亚有理由怀疑,德拉科就是无聊了才来找茬的。但这么自来熟的人,她真没见过,或者说其他纯血小巫师也是这样的?
“诶,德拉科……你是怎么了?”提亚小心翼翼地趁着沉默的空当开口,对方并没回答,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不会想着让提亚去给他端盘子还曲奇吧?
“嘿马尔福我说你呢,你怎么了?”提亚决心不再吃他的东西。
“你可以叫我德拉科,”男孩不难烦地白了提亚一眼,“潘西他们都这么叫。”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德拉科一点也不想说自己的事故,他可不能告诉提亚自己是骑扫帚摔得,那不是个有猫头鹰的意外,只是因为他没注意眼前的路。
幸运的是掉到灌木丛里,只是崴了右脚。
如果不是纳西莎要陪卢修斯去办重要的巫师法律手续,她现在一定会坐在德拉科的病床上的,宝贝儿子崴个脚可是给她心疼得不行。
但卢修斯还是很严格,收走了德拉科的光轮。
对了,扫帚被收了,那么之前答应的……
“感觉你伤得很重。”提亚将德拉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却没想到哪里能受伤。
“嗯?”
提亚举起腿上的整盒曲奇,接着指了指德拉科床头堆放着的慰问品。
其实德拉科来到这只比提亚早了三小时,那些东西也只是朋友们在听说之后派猫头鹰寄来的。多亏了他有早起的习惯,不然就会被提亚看到他疼得直叫唤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可那感觉不太好。
“你到底伤在哪了,不会是脑子吧?”提亚大概掌握和德拉科的交流方式了。
“你才脑子受伤了!我哪也没伤!”
“什么,你哪也没伤?”提亚抬起头,“那你来圣芒戈干嘛的,饭后消遣?”
她怎么那么烦,德拉科在心里默默地诅咒着提亚——希望她的嗓子立刻变哑,三天不能说话。
那可不行,那样的话在医院就没有乐子了。
“我是说,送那些东西的人你该认识的——高尔,克拉布,赛普安……”德拉科一连说了好几个她不认识的名字。
“他们怎么知道你进圣芒戈了?”
“我给他们写的信。”
“……”
受伤还要写信诉苦,提亚着实是佩服德拉科了,谁让人家的朋友多呢?
“多好啊,要我只能给潘西写,”提亚看着腿上的曲奇,“还有西奥多,但他不可能不知道。”
德拉科想起来了,自从那年起,赫斯提亚和西奥多似乎从来没出现在任何聚会中。唯二对诺特小姐熟悉的人,他是其中之一。
他先入为主地觉得,即使现在的提亚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还是那个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的小女孩。
其实在今天提亚走进病房说了第一句话开始,德拉科已经在被子里偷偷嘲讽了。
在圣芒戈偶遇真的很意外,但不得不说,也真的很惊喜。可遗憾的是,提亚好像和原来那个任人说都不还嘴,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不一样了。
“你也可以给我写信,我有时间看你的信就有时间来看你。”德拉科抬起下巴,像是个大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