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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2 / 3)

声音无比惊讶,“你考上A大了?”

苏玲当时是休学一年去创业,只是没到三个月,她的创业宣布失败,只好去日料店打了几个月的工。

她见到应梨的时候,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哎……真没想到。”

应梨没跟日料店的同事有过多交流,认出苏玲之后倒也没有怎么样,只是点点头,“对,我刚入学。”

“我不是说没想到你能考上大学。”苏玲走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你难道没听说吗,邵总没告诉你?”

日头毒辣,苏玲用传单挡在自己的脸前,随后索性把一脸疑问的应梨拖进阴影处,“你不知道老板他…去世了。”

应梨呼吸一滞,“谢听风吗?”

“对啊,一个多月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情。”苏玲眼眶酸了酸,“他在西藏出了意外,连遗体都没拉回来。当时他对我那么好,天啊,提起来我还想哭。”

一个多月。

应梨也是愣了几秒才回了神,她嘴唇不安地抿了抿,“他具体是在那天去世的,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是真不知道。

不过很快苏玲倒也释怀,想着邵明那种境况,大概也顾不上什么了。

她翻开了朋友圈查看具体日期,看到了当时自己发悼文的日子,才展示给应梨看,“八月六号,是有一个多月,我总觉得还像昨天。”

应梨失语,那天就是邵明和她最后一次联系的日子。

当时他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才得知谢听风去世的消息吧。

“真邪乎。”

苏玲打开微信之后便没关上,而是顺手刷了刷朋友圈,她感慨道:“老板发生意外了,邵总也紧跟着倒了血霉,我真的怀疑店里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天气太热了,苏玲用手给自己扇着风,她没注意到应梨骤然变得奇怪的眼神。重重叹一口气,把手机横屏过来给她看,“你看,我朋友圈里居然都刷到了。”

那是打人的视频,能看出来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围住了中间的男人动手。

他们带了钢管,下得也都是死手,应梨似乎能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视频拍得模糊不清,有人从楼上窗户里偷拍的,拉近了好几次才勉强看清里面的画面,只觉得他们身边有血雾散开,拍摄的主人胆战心惊的独白:“打人啦,打出人命了。”

应梨僵立在原地。

过了片刻,她轻声问道:“邵明被打了吗?”

“是。”苏玲笃定点头,“昨天晚上的视频,都传疯了,据说是有人指使的,点名要把他打残废。”

“生意做那么大,肯定得罪过不少人。”

苏玲唏嘘不已,“现在一有难了,听说都没有一个人肯帮他,落井下石的居多。”

等她这一长串感慨完毕,再抬头时,身边却早已没了应梨的影子。

天气真的凉快下来了,是适合喝红茶的温度。

李斯年难得有空,坐定后慢悠悠地给自己沏茶,一套流程下来,有点燥的心便也跟着慢慢定下来,茶还没入口,手机便跟着响了起来。

应梨。

不慌不忙地品完这一盅,李斯年才拿过手机清了清嗓子,“应梨?”

他还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拉黑了。”

应梨的声音有点喘,“李总,你能不能告诉我,邵明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斯年听见了那头的广播声音,‘开往某地的列车即将检票。’

“你在干嘛?”他飞快打断了应梨的问话,“你要回来?你有病吧。”

应梨飞奔去检票口,她的喘息声剧烈,“你不能说吗?”

李斯年差点把杯子摔了:“回去,邵明现在不是你能管的。”

列车快开了,应梨没空再说,她挂断了电话去找人工检票,费了大力气,总算是赶着上了车。

四个小时的车程。

足够李斯年暴跳如雷骂她一顿之后,再心平气和的跟她细细地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

时至今日,李斯年好心地隐瞒了邵明结婚的事情,他的叙述直接从婚礼的第二天开始——邵明成为法人,随后公司宣布破产。

邵明的父亲暗地里进行资产转移,早就将公司掏空了,他在婚礼当天便带着自己的真正认同的妻与子潜逃出国,谁也不能找到他们。

江芸精神出现了问题。邵明面临破产危机,变卖所有资产,仍然熬不过这一劫——孟星钰背叛了他,迅速同邵明离婚,又嫁给了邵明的堂哥,公司被他的堂哥彻底吞噬。

李斯年是个外人,只能自己粗略推断着当时的情况,但从结果上来看,那就是邵明身边围绕着的所有人都像饿狼,他们共同瓜分掉了他的最后一丝血与肉。

然后,就是三天之前,邵明家中失火,那是他仅有的栖身之所。

江芸被活活烧死,那也是他仅有的亲人。

摆明了有人要整邵明,没有人敢对他有半点援助。

南柯一梦也不过如此了。

李斯年眼神放空,转了一圈自己的椅子,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僵硬,“你回来干嘛呢?邵明已经废了。”

李斯年看人一贯准得毒辣,邵明这种人说白了就是蜜罐里泡大的人,他经历的最大挫折,约莫也只是被迫放弃应梨一段时间。

哪里会熬得过这样的灭顶之灾?

动车抵达终点。

九月了,可是家乡的日头依旧毒辣。

应梨站在出站口,她茫然地沐浴在苍茫的日光里,轻声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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