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欺人太甚。
温喜今克制住想破口骂他的冲动,“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躲在温喜今脖颈间瑟瑟发抖的银荷声音颤抖地问:“是因为我们喜今太美了吗?”
“他。”黑衣人说话时,嘴唇像两条奇怪的虫子在蠕动。
温喜今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黑衣人面部的怪异,“谁?”
“司伯前。”黑衣人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的非常用力。
银荷脱口问:“你想换我们喜今的皮囊去勾引伯前仙长吗?”
温喜今脸上倏而飞霞,心里竟生出几分羞臊来,“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你是唯一一个碰到司伯前却没有被他砍手的,你比那只最美艳的猫妖还厉害。”黑衣人用弯刀挑起温喜今的下颚,再拿另外那只黑腻腻的手去揪她的脸颊,眼睛里逐渐生出莫大的疑惑,“这身皮囊到底施了什么术法,我竟然感受不到。”
温喜今娇嫩的脸蛋被他揪的发疼,黛眉紧蹙,“你跟踪我们?”
“另外,我这张皮囊什么术法也没施,胎里生的,普普通通。我没被司伯前砍手纯粹是因为我及时认错道歉了,与这身皮囊无关,所以你不要打我的歪主意了。”
“认错道歉?哈哈哈哈……”黑衣人的笑声非常可怕,偏偏音量不小,3D环绕似的,充盈整个山洞,震得温喜今和银荷脑袋发昏。
银荷被他的笑声吓得抖动不止,环住温喜今的脖颈小声呜咽。
“别笑啦。”温喜今忍不住打断他,“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黑衣人当即收声,弯刀的尖顺着温喜今的脸部轮廓徐徐划过,像是在用画笔认真勾勒。
温喜今提心吊胆地偏头躲避刀锋。
“别动。”黑衣人断喝道,“我不想给这么完美的一副皮囊留下丑陋的伤痕,我要完整地剥下来。”
温喜今顿时寒毛倒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许你伤害喜今。”银荷不知道哪里生出的胆气,霍地撞向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个踉跄,后退两步,猛地抓住银荷,狠狠地把它摔向洞壁。
“砰砰”两声,洞壁被撞出两个肉眼可见的凹坑,泥渣簌簌掉落。
银荷摔在漫过脚踝的水里,溅出一朵水花。
温喜今这回是真急了,“银荷,你还好吗?”
银荷在水里动弹了两下,半个脑袋伸出水面,“喜今,我没事。”
黑衣人骤然掐住温喜今的脖颈,自说自话:“等到明天,我就能穿着这身皮囊站在司伯前的面前。”
温喜今被掐的喘不了气,白皙的小脸很快憋的通红,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费力挤出来的:“你……换皮……也没……用,司伯前……是个……无心……之人。”
“不用你来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想象的都要长。”黑衣人这句话说的是咬牙切齿,仿佛口中谈论的是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
温喜今感觉他如果再加一份力,喉管就要被瞬间捏破,鼻腔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肺部的空气很快告急,眼球开始翻白。
“你伤害喜今,我跟你拼了。”银荷一个奋起,“哗啦”一下跃出水面,周身银华流动,近百支漂亮的发簪飞出镜面,像一张急流箭阵,齐刷刷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蓦然松开掐住温喜今的手,擎刀格挡,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响彻山洞,发簪一支接一支地被挥开,残缺破碎地掉进浑浊的泥水里。
温喜今也得以拿回呼吸的控制权,当即深吸一口潮湿又带着泥土腥的空气,仿佛即将干死的鱼忽然遇到一场大雨,本能地去汲取得来不易的水分。
一支支精巧的发簪在弯刀的无情挥砍下变成破烂,像是满园开的正娇艳的鲜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残成泥。
发簪落尽,黑衣人杀红了眼,又粗暴地抓起银荷,准备向它挥刀,温喜今赶忙叫住他:“你放了银荷,我把皮囊给你。”
黑衣人暴躁如雷,“我放不放它,你都得给我。”
温喜今费力地扭脸抵向粗砺的石柱,“你如果不放它,我顷刻毁了这副皮囊。”
威胁有效,黑衣人赓即停手,一掌打过去,银荷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银线,眨眼飞出山洞。
银荷安全了,温喜今也彻底落进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