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生说不出那是什么眼神,只是觉得他的阿姐仿佛看着另一个人。忽然想起了在黄泉,孟婆看向他的眼神,很像,但像是两个立场。
胡生木讷地回答:“为……为什么不?”
为什么会这样问?是他将这事儿想简单了吗?也不应该啊,若所有人都能够活下来,为什么不认同?
“好,那就好。”
祈珂也感觉不对,略带怀疑地探头,放下满手糕点,问道:“神君认识那鲤神?”
矜缇回过神,低下头:“她救过我,在战场上。”
但直觉告诉胡生,并没有那么简单,“阿姐,是还有其他事儿吧?”
“没有,你别问。”矜缇下意识反驳,态度强硬,不多时,她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此事我已知晓,等傲启回来我就告诉他。”
矜缇切断了话题,胡生和祈珂只好作罢,呆呆地应着。
很快,矜缇又恢复了过来,扯起了家常话,“逍遥境一行,感觉不错?”矜缇向来是对他们两个很有信心的,毕竟都是亲手教大的,忽的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哦对,祈珂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那么见外,跟胡生一样叫阿姐就行。”
祈珂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长舒一口气,回答道:“回阿姐,此一行,身心愉悦。”
“嗯,都忘了。”
矜缇好不遮掩地白了胡生一眼,撇着的嘴角都表达着无奈,“你就记着那些玩的!”
“当然要记得开心的事儿啊!”胡生理所当然的回答。
年少意气,风华正茂,正是肆意潇洒的时候,他一心向着欢愉和自由,勇敢而又真诚地面向广阔的大地。
胡生说的当然没错,矜缇和祈珂都这么认为,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而刚刚那一瞬的不对劲,被后来的欢声笑语所掩盖,仿佛没发生过,但有人的心里却越发觉得奇怪,却又无从知晓。
事实上,后面近一月的时间,明光殿与潇湘楼都忙作了一团,只是听说如月公主偷偷跑下了凡,被下界的土地给送了回来。
如月公主倒是机智,径直跑向云杪尊的宝座,拽着云杪尊的袖角,撒了个娇:“父尊,月儿只是多日来练舞闷坏了,想下凡散散心,再找找灵感。”
云杪尊一向宠着这位公主,想也没想便相信了,轻声斥责提醒了几句,叫她在自己殿内思过几日便作罢。
只是一旁看着的人们,眼里便透彻得多。
潇湘楼歌舞乐器声毕,几位美人攀在桌台旁从公主出逃一事又聊到了梁如因。
“哎?如因,你倒是进步得很快!”这是近一个月念谷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对啊对啊。”秋微挥手拂去了发丝上当的汗渍涔涔,又挥起了她的丹鸟画扇,压低声音道:“刚开始那会儿啊,曼摇姐还看不起你呢,觉得你初来乍到什么也不会,一定会拖我们的后腿,还是妙音姐为你担保才罢休。谁知你日夜练舞,能力那是突飞猛进,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就跟天生吃这碗饭似的。最后连曼摇姐也是看得心悦诚服了。”
梁如因抬手挥去疲惫,她现在已经可以灵活地运用自己的灵力。妙音操心,为她搬来了很多珍藏宝书,供她学习术法。梁如因自己也惊讶于她学东西的速度,一切都游刃有余,顺利得让她害怕。
妙音也常说,她很有天赋,留在黄泉那么多年也是可惜,就应该生活在这浩大又有灵气的大地之上。
梁如因起初还会觉得害羞推辞,现在找准了理由,便说道:“其实吟铃舞只是因为要控制铃铛的声音才会显的难,实际对舞蹈水平要求不是很高。”
“你谦虚了!不过也是,你也算是水族,而这舞也来自深海,你才会学的容易吧。”
梁如因点了点头。
梁如因也没想到,自己还挺适合学舞,学起来轻松得令她惊讶。后来便找了理由,一定是自己日夜赶工,又同来自海洋的缘故!
梁如因的手中也摇起了扇子,那是一把青山水墨绣,与她现在这一身白花绿叶裙倒是很配,她神色淡淡,说道“曼摇仙子一向是看能力的,她能对我改观,我也算是努力没白费。”
“你也是真努力,每次都要硬拉着你才肯休息。”秋微看着有些心疼,但也是有些无奈。
“你啊,每次都等到被曼摇姐狠骂一场,才开始努力!”念谷拉下梁如因,令她躺在她腿上,拿着古藤锤给梁如因敲打着腰背。
“累啊。”
也不知秋微是在说她偷懒地借口,还是在说她此刻的感受,梁如因趴在念谷腿上,静静享受着,真的好累……
曼摇刚坐下休息了没多久,妙音便走了过来,唇角自豪张扬地弯起,语调非常骄傲,“我找的人不错吧?”
曼摇淡淡地看了梁如因一眼,她不得不承认,“还不错!”
也很敬佩,从每晚地独自练习,到一休息便拿起书籍练习法术,一边跳舞,一边嘟囔着咒语,这潇湘楼中的歌女舞女多多少少都被她们两姐妹训斥过,但她丝毫挑不出梁如因的错处,她真的很敬佩她。
但曼摇嘴硬,因为在她豪气随性的“白脸”阿姐面前,她就是潇湘楼的毒舌“黑脸”。
“这舞靠的是力量与技巧,有力气承受金铃的重量且便舞边唱,能灵活地找到金铃响起的节奏,再记一些舞步,便不会太难。”曼摇站起身看向那几个舞女:“她们大多都是体力不够,身体不够灵活,而那若用法术来精炼,这舞的本质就变了,所以才需要练,而梁如因,身为水族,自是比她们都灵活轻柔些。”
曼摇眼神看向不远处独自一人的仙子:“你看止半,她也来自水族鲤鱼一脉,加上自身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