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饭庄的婚宴现场,气氛极其隆重热烈!
高朋满座,众宾齐聚!
不但是河州治下,本府所有官员吏尉,除了公务不得不坚守岗位的,其余一律到场祝贺!更有那治下各个下辖地方的长官,能来的俱提前到达州府,不能来的,也必派遣重要吏员,携重礼前来贺喜!
左近州郡的长官,职责所在,虽不能亲自前来,也都派人携贺礼,隆重到贺!
大家一方面是给皇族子弟苻登面子,更重要的,是给雄踞河州,拥有重兵的大帅毛兴面子!
时局动荡,大秦帝国并不安宁!各位长官心里,也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趁此机会,结交有实力的一方“诸侯”,是必须要做的权衡之术!
当然,亦有那心怀叵测之徒,也需借此机会,探查河州的虚实!
喜宴上,亦是暗流涌动,并非全是一片歌舞升平之所!
就比如,在某一桌上,河州某几支氐氏宗族的头面人物,就与卫氏宗族族长在窃窃私语:
“老族长,毛大帅一方雄踞,今又得天王宗亲族孙为婿,不亚于如虎添翼,其实力有增无弱。大帅嫉恶如仇,同那姚秦叛逆,视若水火,必欲除之而后快,以报天王提携之恩。只是,只是,这个,这个穷兵黩武,征伐用兵不歇,苦了我氐氏百姓……”
大帅毛兴并没有想到,他一心为国,欲兴兵征伐,铲除姚秦叛逆,却令得本族内某些人并不满意,他们并不想为国尽忠,只想着过自己的平安小日子!由此,也埋下了年余之后,大帅毛兴被氐氏某些宗族行刺身亡的惨剧!此情按下,暂且不表。
却说大帅毛兴与正夫人,二位妾夫人,均在首席落座,新郎官苻登、夫家代表大哥同成与特意邀请前来的古稀族长,共坐于此。
苻登满面春风,笑逐颜开,与不断前来道贺敬酒的官员吏目,宗族头脑,各界人等,觥筹交错,举杯尽欢!
尽管苻登酒量甚宏,又是喜事在身,但也架不住人潮汹涌,贺客如云!苻登连续干了至少有上百杯酒!有些长辈和高级官员的贺酒,是不得不喝的!在此种场合,大帅毛兴也被团团围簇,敬酒不叠,根本管不了女婿。而大哥同成,也只能替他,挡极少量的敬酒代喝。毕竟,宾客的面子是不能轻易驳的!
苻登与同成俱是苦笑!苻登已是醉意熏熏,舌头有些短!
正在此时,河州驯马李校尉等一干军中尉官,闹闹嚷嚷地前来敬酒!
李校尉自帮助苻登和秋晴小姐驯服宝马玉兔,与苻登走得很近!今日苻登大喜,他自然送出重礼,并诚挚道贺!
李校尉端着驼粮烈酒,上前拉住苻登的手,满面笑容:
“司马大哥,我李某恭贺大哥你今日喜结良缘,与大帅爱女秋晴小姐牵手一生!小弟这杯敬酒,特表恭贺至情,望大哥笑纳!”说着,李校尉便将手中酒杯递与苻登,自己又倒了一杯:
“来,苻大哥,干杯!”
苻登接过酒杯,面露苦笑:
“李兄弟,多谢你恭贺为兄!为兄甚是感谢你帮鄙内人秋晴驯马,本该与你一干为敬!只是,只是为兄今日实在喝得太多了,已摇摇欲坠,恨不得小睡片刻!若是,若是为兄醉得一塌糊涂回房,你那新嫂子,新嫂子,你可知她乃与你等仿若,酷爱武功骑射,身手不凡!若是,若是你这新嫂子见苻某烂醉如泥,不成体统,发起怒来,为兄,为兄只怕有苦头吃了!我,我打不过你这新嫂子!可否,可否请家兄代劳!得罪了,得罪了!”
苻登一面告罪,一面稽首,一面向大哥同成求救!
同成见状,赶紧过来陪笑着应付:
“校尉贺酒,舍弟本无不尽觞之理!只是舍弟今日喝得太多了,怕回房后你嫂子怪罪,且让为兄我代劳如何!得罪!得罪!”
李校尉大笑:
“苻大哥啊苻大哥,枉自我等尊你,区区贺喜敬酒,何言力所不支!今日兄弟这敬酒,你一定得喝!大不了,如果嫂子当真怪罪,我等陪你前去闹房!若嫂子发怒要责罚于你,我等一力承担,便是给嫂子磕头赔罪,或是让嫂子免去你的责打,打我等一番,也心甘情愿!哈哈哈哈!”
身后的众军官,一众纠纠武夫,也一起起哄:
“就是就是,司马,新郎官,我等的敬酒,你必须得喝,同成大哥,不得代劳!”
同成和苻登俱是苦笑不叠!苻登乃迫不得已,又连干十余杯!
一旁的毛兴大帅和几位夫人,包括苻登的族长大人,也只得尬笑,暂时无法干预!毕竟,这些都是一些耿直的武夫,要是文官,还好说一些!
时光流转,冬日的暖阳由头顶上渐渐蠡行,慢慢地滑到西边的天际,阳光也逐渐变得柔和,散发出金黄的落日余晖!
新娘子秋晴在洞房之内,已经吃了好几块小糕点,喝了不少的香茶,与奶娘也闲叙了不知多久!
眼见得落日西斜,已经是华灯初上,暮色降临的时分了!
新娘子秋晴坐在床边,穿着火红绣鞋的脚丫不停地在地面上踮来点去!她用手摸摸怀里自己费了好几天功夫,手都磨红扎破绣成的“信物”汗巾,嘴里喃喃地,用只能自己听见的低声自语着:
“夫君,苻大哥,苻文高,你怎么还不回来?!……”
暮色浓浓,庭院寂静。
忽然,一阵嘈杂,自前院传来!
司马府大门洞开!
同成将醉熏熏的新郎官苻登,从马上扶了下来,搀着他,向后院走去。侍女仆役们跟从左右,忙不叠地奔前奔后,安排通告。
苻登勉强睁开醉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同成: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