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路上跟洪三讲述她在尸体上发现的线索还有是怎么为自己洗清嫌疑。
刘琳在身后听到女儿身上的惨状哭泣不已,垂在婢女肩上落泪,沈文华则在旁边叹气,也已然明白为何季然不是凶手,但他还是想不通为何竟有人对他的女儿痛下杀手。
季然心有不忍,便不再细说。
她听到背后匆匆脚步,回头看到一年轻书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好似有些眼熟。
一旁的洪三凑到耳边低语:“县主,今天对这书生的考察怎么样了?”
季然不解,低声问:“什么考察?”
“县主你忘啦?今天你来这里不就是想要选那罗淮回去当作面首?”洪三不解。
季然瞪大眼睛,她明明查看过原身的记忆,并没有这种事情,为何洪三会如此认为。
瞬间,她忽然想起今日原身参加这场晚宴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帮好友沈书黎探看该名书生的品行礼仪。
原身从小爱好丹青书法,一直想要画出当代最好的美人图像。她不介意性别,只为相貌。不止一次在勾栏院中一掷千金只为见名妓一面,还会到书院周围闲逛看是否有样貌出众的男子。一旦看上,就会死盯不放,但很快就会将目标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
因这般出格的行为,原身的名声一直不好,许多贵女也不愿意与其交好。
但沈书黎是个例外,她不仅理解原身的想法还一直心生羡慕。
因此原身在了解沈书黎的爱慕之意,并被她拜托观察书生的人品后,才接下永昌伯府的请帖参加这场赏月宴会
同时为了不泄露沈书黎的心思,原身才会对洪三如此说道。
今日在宴会里,原身一直将目光放在罗淮的身上,众宾客因此认为她的新任目标是该名书生,其他公子也对此揶揄一番。
罗淮是国子监的学生,出身清贫,成绩名列前茅,谈吐落落大方,在监生中颇受欢迎,与永昌伯沈文华的侄子沈奇为同窗好友,这次能参加这场宴会也是受到沈奇的邀请。
她心想这件事得找个机会告诉崔易,或许对案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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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到林间居池塘边。
一走进,就看到丫鬟如南浑身湿透地趴在鹅卵石地,旁边站着两名官差与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
刘琳看到,冲过去一把就抓住张嬷嬷的胳膊疯狂摇晃,指甲陷入肉里,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说,你是不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张嬷嬷大惊失色,手臂刺痛,但又不敢抓着刘琳的手,便立马跪下,大声道:“冤枉啊,奴婢今日未曾与小姐共处一室。”
方捕头表情严肃:“那你为何安排两名护卫到停尸房内,是想干什么?”
张嬷嬷头抵着地上低声道:“这是奴婢家乡的土办法,被人杀害后魂魄不得安生,一定要有人在入葬前修缮完好,才能投胎转世。奴婢从小奶着小姐,看着她从小小稚儿到亭亭玉立,如今竟遭如此毒手,奴婢于心不忍啊”
她凄厉的哭声响彻天边,扑在她身上的刘琳忍不住与她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沈文华在一旁眼眶湿润,抬着头望向廊桥。
季然与崔易到了池塘边就径直走到如南的身旁蹲下查看她的头部伤势。
“这伤应该也是硬物击打造成,可能也是被凶手所伤。”季然扭头向站在身后的竹先生询问:“竹先生是否有办法能叫醒她。”
竹先生闻言从箱中取出一小瓶药水,打开瓶塞,蹲下将开口对准如南的鼻下。
只见如南似被呛着,睁开眼睛,弓起身,手往喉部伸去,季然这才注意她的脖颈处也有被人勒过的痕迹。
季然正想询问如南有什么线索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方捕头忽然大声叫了起来。
“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方捕头的手指向的方向,众人注意到对面廊桥下方的池塘中浮着一团黑红色的污物,正随着水流缓慢飘动。
原来他适才看到沈文华一直望着廊桥一动不动的样子,心生疑惑,便也跟着望去,结果注意到那廊下异样。
“让人将此物打捞上来。”崔易安排后走近池边望着周围的环境,扭头问着如南,“你是否看到打伤并勒住你的凶手?”
“……我……”如南不解,随即双手抱住头部,蹲在地上,“我现在应该是在小姐的闺房里……我头好痛。”
众人皱眉。
竹先生为如南进行把脉并查看她的伤口,随后从箱中拿出纸笔,开了一张方子:“这是由于头部受到猛烈打击造成的记忆错乱,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崔易点头,示意属下官员安排人手将如南保护起来,以免凶手再次行凶。
身旁的官员接过方子,随即安排两个嬷嬷扶着如南到林间居的厢房中暂避,又安排两名官差守在门外。
一旁的季然则看着竹先生的箱子眼馋,里面实在有好多工具。
洪三看着竹先生开方子的动作,总感觉有些眼熟,凑到季然的耳边:“县主,这人是?”
“他是大夫,竹先生。”季然看着洪三像做贼似的怕被别人听到,连她都差点没听到。
洪三听到竹先生三字,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你,你是神医竹一刀,竹先生!”
众人都听闻过竹一刀的名字,据说此人在一直在各地治病救人,医术高明、无拘无束,随身携带百宝箱,无人知晓箱中到底有什么,只知道是治病需要的都能从中找到。
洪三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前几年庆宁大长公主风湿病犯,恰巧此人在京城内摆摊,经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