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了自己的同伴。
这一幕就像是什么荒诞的幻想成真了似的。
凶恶的马贼们挥着刀,置眼前的商队和货物于不顾,吵嚷叫骂着彼此厮杀,弯刀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比闪亮,被握在马贼粗糙的手里,狠狠地向同伴的脖颈挥去,鲜血飞溅。
商队所有人都傻了眼,商人们彼此惊恐的交换了个眼色,偷眼看着站在云船上吹奏的年轻人,神态悠然,姿容娴雅,好像现在不是在以乐曲惑人厮杀而是在江南烟雨行舟上奏乐自娱一样。
等马贼们厮杀的差不多了,白如熙留了剩下的几个活口,照旧控制住神智,没事人一样回来继续喝酒。
金会长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是白如熙刚刚根本没有出去过一样,无缝衔接了刚刚的话题,两人继续谈茅台白酒的生意,直到抵达龙门客栈。
到了龙门客栈,就离玉门关不远了,商队的人都松了口气,卸货的卸货,喂骆驼的喂骆驼,只不过不一样的是,所有人都保持了一种无言的默契——离中间那艘龙雀云船两丈远的默契。
不要觉得两丈很短,放在平时确实很短,但是对于一支行走在沙漠里的商队来说,两丈实在是一个危险的,已经足以在遭遇马贼时被来不及保护的距离,但是这支商队却没人觉得有不对的,要不是脱离大部队实在是危险,他们单干的心都有了,不是谁都有金会长那份被人家邀为座上宾的运气的。
按理说行走于龙门沙漠的行商,厮杀都是已经司空见惯的事,实在是不应该这样没出息,但是真刀真枪你来我往的厮杀是一回事,不知不觉地就受到别人操控朝着自己人挥刀相向是另一回事,这种神鬼莫测的音攻手段实在是令人胆寒,所以也不外乎商队众人对白如熙敬而远之了。
白如熙把金老板送出了龙雀云船,又把小红交给他暂时照顾,随后就把那几个马贼拎上船,命令恶鹰们拉车,自己去闯了马贼老巢。
那艘华丽云船刚刚离开,金会长就被好奇的人们包围了,
“金会长,刚才那位是?”
“我在沙漠里讨生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在沙漠里的船!”
“这大漠什么时候出了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
做生意嘛,讲究一个和气生财,笑脸迎八方来客,金会长笑眯眯地挨个应了,要问什么情况却顾左右而言其他,始终不肯说一句实话,人们见他嘴严,心知不可能从金会长嘴里掏出话了,暗骂一声老狐狸,渐渐地也都散去了。
金会长笑脸迎客,等回了自己房间,才把笑脸撤掉,他叫来了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将答应白如熙的事嘱咐他,并且要他去提现成的黄金,越多越好。
副手没有异议,换做在驿站的时候他可能会有,但是经历了路上那数百人的厮杀后,他已经对那个年轻人的本领深信不疑。
金会长叹了口气,用湿布擦了下脸就草草睡下了,沙漠里,水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这也是在龙门客栈,换做是在沙漠里,脸上全裹上沙子他也舍不得拿湿布给自己擦脸的。
第二天,金会长再一次被喧哗声惊醒,总觉得这情况实在有点眼熟,像是才发生过一样,他在心里感叹了下,照旧把脑袋伸出窗子,然后和昨天一样,瞪大了眼。
客栈里,人们都挤到了客栈的那两个塔楼前,对着外面一群黑压压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扛着尸体,拎着人头的马贼指指点点。
金会长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测,他不敢再耽搁,穿上外袍就急匆匆往外面跑。
等跑到马贼前面,金会长就确认了,这确实是自己昨天结交的那位老弟做的好事。
因为这群带着自己同伴尸体的马贼们麻木空茫的神情和昨天一模一样。
还有源源不断的马贼保持着这份行尸走肉的姿态,扛着尸体,带着人头排成了一条长龙,挨个加入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忽然,一群威武有力的巨鹰拉着一艘华丽云船来到了客栈前,这次白如熙没有进船舱里,而是站在船头,看到金会长还笑着拱了拱手,一派世家子弟的端方有礼。
金会长要是信这昨天刚认的老弟是君子,那他就是傻子。
白如熙指挥恶鹰停下,跳下了云船将手上一个布包递给金会长:“金老哥,小弟幸不辱命,这是马贼头子的人头,我昨天连夜去找他,杀了四批马贼才把这人逮住,赶巧了,他也用的刀,我就没吹曲子想见识见识大漠的刀法,大约是这人还不够火候,我第一刀下去他就连刀带人断成了两半,我就让他手下把他头割了带回来,老哥若不信,我可以解了他手下的神智,让他们指认。”
金会长现在还有些懵,听到这话赶紧说:“我岂会不信,不瞒老弟说,黄金我昨夜一下榻就吩咐手底下人去准备了,等老弟完事,立刻就把赏银给老弟送去。”
白如熙笑道:“西域商会的信誉在下当然信得过,有劳金老哥了。”
金会长点点头,侧身看了一眼马贼们,咽了口唾沫:“白老弟啊,这马贼?”
白如熙转身面向马贼们,拿起了万古愁吹了两个音,第一声宛如长叹,如怨如慕,第二声较为短促,清亮悠然,倏忽一息便如昙花一现。
马贼们随着箫声扬起了刀。
金会长瞠目结舌地看着横行大漠数十年的马贼们在第二声箫音后一齐挥刀自尽,在箫音的操控下,即使挥刀向自己,也毫不犹豫,那种无言的恐怖,深深地震撼了龙门客栈的所有人。
白如熙这才又转过身来,笑着对金会长说:“马贼们恶贯满盈,留他们一条命就是为了搬尸体和人头而已,搬完了他们就没用了,老哥派人去清点清点,然后将金子准备好就是,小弟熬了一宿,先去歇歇脚。”
金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