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饭!我吃三楼的麻辣烫!碗给你!”许陈翻出碗追了出去。
她没看到后面有一道目光在凝视自己。
“怎么了?”许陈一回班就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容江半蹲在走道,大有伏低做小之态,而班长则正襟危坐,容江跟他讲话的时候他还偷着翻了几个白眼,看起来高高在上。
她把容江拉起来,“你们在聊什么呐?”
“比赛报表,你们看吧。”班长爽快地把表递过去。
她虽然平时基本上只跟容江聂斯年玩,但是性格爽朗,上课还经常出洋相,给大家带来不少欢乐,所以班里同学还挺喜欢她的。
怎么不见得给我这么爽快。容江在心里冷哼一声。
“给,你看吧!我得写作业!”许陈把表给了容江,开始专心致志地临摹。
在许陈临摹完一张图之后,容江攥着表贴了上来。
“你报不报?”她把表递给许陈。
“这个射箭……”许陈摸摸下巴,“咱们学校会射箭的人多吗?”
“嗨,这小地方,能有几个人会!”容江拍拍许陈,“你会不会?”
“会!那就报这个!”
许陈拿着笔的手大手一挥,笔甩在了买饭归来的聂斯年的脸上,划出长长一道印。
聂斯年无奈地笑笑。
“哎呦!”许陈连忙递过去一张湿巾,“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跟聂斯年相处这段时间,许陈已经认定他是个脾气好的,温柔又细心,不仅会提醒她老师来了,甚至在午休还会往许陈的小枕头上垫上两张纸来接她的口水。
更重要的是,聂斯年跟自己一个村子,他俩一起放学回家,这让许陈心安不少。
她接过饭,一边吃一边谴责自己画住了大好人的脸,真是罪过!
“你准备报什么?”聂斯年一边擦脸一边问。
“什么什么?嘶——烫死我了!”
许陈一边往嘴里疯狂塞麻辣烫里的方便面,一边抬眼看挂在黑板上面的表。
“运动会,你参加吗?”聂斯年给许陈倒了一杯水,“还有3分钟开始背书。”
“背书的时候再讲!”许陈顺了水下肚,继续埋头苦吃。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高中都是这样,下课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平远一高,早上六点半到校,高一晚上九点五十放学,每多一个年级就延迟十分钟放学。中午十二点下课,十二点四十静校,但很多班要求十二点半就吃完。下午五点五十下课吃饭,六点十五开始自习。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这才十分儿啊!”许陈刚吃完方便面准备吃豆筋,就有同学开始背书了。
她苦大仇深,极不情愿地把碗从桌面上端下来。
“你要干什么?”聂斯年本来在预习,被旁边的动静打搅。
只见许陈讨好地笑笑,然后钻桌子下面狠狠干饭,“老师来了帮我掩护一下!”
“吃慢点儿,别噎着!。”
许陈真的噎住过,说起来确实丢人,那是一次数学周练,对许陈来讲数学就跟天书似的,刚好又在最后一排,她在自己面前堆了个书山,一边争分夺秒似的啃着小卖部两块钱买的鸡叉骨,一边看小说。
“我去!咳咳!咳咳咳!”许陈突然狂咳不止,把聂斯年吓坏了。
“卡——卡——”许陈一手指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摇摇鸡叉骨。她脸色红涨起来看起来不太妙。
最后呢,还是报告了监考老师,把许陈弄进了学校医务室。还好最后有惊无险,不过许陈还是对自己差点死于一块儿小小鸡叉骨的事愤懑不已。
鲁深后来也在课上强调,考试的时候别吃东西,噎着可吓人了。倒是没有对许陈进行什么处罚。
想到这件事,聂斯年叹了气,扭过头去开始背书,背了两句,想了想还是从自己桌肚里掏出几本书摞在许陈桌上的书山上。
“我想好了!呃!”许陈小心翼翼地从桌下钻出来,没出息地打了个嗝。
“我报了射箭。你要报拳击吗?”许陈的头压的很低,眼睛紧盯课本,嘴里说的却是书外话。
“嗯。上课铃响了。”聂斯年递了一张纸过去,不再理许陈。
聂斯年听课的时候总喜欢把背挺直,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他的眼睛盯着老师的眼睛,回答问题也很积极,许陈之前问他挺背累不累,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习惯就好。”
此刻他在侧身闭眼背书。
聂斯年背书很有技巧,读三五遍就开始背,背不出来了看看书,接着背,多背几遍而不是多读几遍。
背完了《氓》,一睁眼,许陈与聂斯年对视。
聂斯年的瞳孔是浅咖色。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本来是形容探春的,许陈却突然觉得用来形容聂斯年很恰当。
聂斯年只对视一眼就赶紧别过头去,耳朵却不自觉地粉起来。
许陈低头念了两句书,突然想到之前在哪儿看到说浅咖色瞳孔的人,六亲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