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此时还正在做针织,还有一点点,做完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买了。
一听见元夕的声音,愣了一愣,明白话的意思后,拿过来那张录取通知书。
“恭喜元夕同学,被银滩中学录取。”
姥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录取通知书上的文字,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孙女儿出息了,考上省里最好的高中啦。”姥姥呵呵地笑着,手里还不停发抖。
银滩中学是元夕省里的顶尖公办高中,除了本地的人能够通过正常的分数线被录取,其它市的学生必须考到全年级前几名,之后再由校长以及班主任助推,才能进入这所学校。
元夕是在前几日接到校里的通知的,在中考成绩公布后,元夕考到了全年级的第一名,加上自己平时成绩也都还不错,综合考虑,老师们决定助推元夕去银滩中学。
但高兴之余,元夕还有一些担忧,自己所在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镇,相对于教育资源以及教育水平,是远远达不到城市中的高级中学的,她去了银滩中学,一定会落在后面。
想着想着,眉头不仅皱了起来。
姥姥高兴地捧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激动。她在心里默默感叹,自从那场火灾元夕的爸爸妈妈走了以后,她就一直和自己生活。
元夕特别懂事,也是自从那次事故以后,元夕变的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经常自己一个人呆着,回来写完作业就帮自己做针织,才十几岁的孩子,早早的就学会了分担家里的负担,姥姥不主动给自己买的东西绝对不要,就连身上的零花钱也都是姥姥硬塞给她的。
想到这里,姥姥不禁抬了抬头,看见元夕有些忧愁,便问:
“怎么了,这么好的事儿咋不开心了?”
元夕回过神来,便也告诉了实情:“姥姥,我怕我去那里赶不上。”
姥姥一听,舒心地笑了,她揉了揉元夕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不用怕,我的乖孙女是全天下最厉害最聪明的人,就算成绩不如他们好,但在姥姥心里,夕夕永远永远是第一。”
语毕,又拉起元夕的手。
“我的夕夕只做超越自己的夕夕,不做超越别人的夕夕。”
元夕看着姥姥的眼睛,顿时感觉温暖许多,她蹲着抱了抱姥姥:
“谢谢姥姥。”
银滩中学离元夕家很远,所以元夕需要住校,得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住校元夕倒是第一次,但元夕倒是不担心,唯一忧虑的是姥姥,自己走了后就姥姥一个人在家,没个人说话,万一要是生个病也没有人来照顾她。
但姥姥让元夕好好学习,自己总是说可以和楼下的奶奶们打牌、跳广场舞。
可元夕知道姥姥在撒谎,为了维持生计,她几乎很少去楼下和那些爷爷奶奶闲聊,总是忙活她的针织活,想着能多给元夕攒些钱上大学。
两个月后,元夕站在银滩中学门前,她抬眼望着这座自己拼了三年考上的高中,内心不免澎湃。
此时微风掠过柳枝,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片柳叶随着风被送到了元夕面前,静静地躺着。
元夕捡起那片柳叶,把它放在自己的手中,心里默默发了个誓:
要考好大学,要让姥姥过上好日子。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目标,也是目前最想实现的愿望。
元夕抬步走进校园,校内正中心有一个喷泉,一般不会开,也就是在今天开学迎新生,开了一天,让同学们对这所学校有个好的初印象。
银滩中学有三栋教学楼,面朝大门的是高一学生所在的博雅楼,是敞开式的,高二高三楼分别在博雅楼后面,是闭合式的,一个叫奋进楼,一个叫成材楼,就像个高楼四合院,即寂静又憋闷,对于学习压力大的高三生,就如同一所监狱一样,不见天日。
元夕的班在博雅楼三楼最右边,高一十二班。
一楼是实验班和火箭班,是准备冲刺国内重点大学的学生,但能进这所学校,考的最次的也还是个一本,故像尖子班的学生所追求的都是像B大和S大这种顶级学府。
元夕凌晨四点起来就开始准备走了,到地方的时候也就才七点多种,来到班里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就她自己。
元夕在讲台的座次表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坐在最前排的最左边的角落里。
她把书包放下,将手里的那片柳叶放在桌上。
教室里静悄悄的,从窗户缝中钻出来的几缕微风再次扰动了桌上的柳叶,微微颤动,所有的羞涩与含敛与这如火的夏日倒是不相迎合。
元夕在进教室之前已经把校园逛了一遍,此时也有些累了,她拿出书,把暑假背的课文又复习了一遍。
开学两日后便是考试,关乎着班级选班干部以及课代表。
不过元夕倒是对这些不在意,于她而言有职位或没有职位都一样,她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好好学习。
她拿出一张便利贴,用笔在上面写下自己今天一天的学习计划。
元夕自认不聪明,她一步步走来所凭的都是靠的笨方法,学不会就再学一遍,记不住就再记一遍,直到自己完全弄懂记住为止。
这个办法对她来说还能吃得消,就是有些费时费力,时不时就要弄到凌晨。
钟表嗒嗒嗒的响着,不一会儿,班里就陆续来了许多人。
“嘿!”
突然蹦出一个人,拍了拍元夕的肩膀。
元夕此时还在默想着《琵琶行》“去年江口守空船”的下一句,被她这么拍,吓了一跳。
杨晴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