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上元节在人们的心中都是一个欢快的节日。那日家家户户都会彩灯高悬,街市上也热闹非凡。人们聚在一起看花灯,猜灯谜,舞龙舞狮好不快活。所以从倥侗沫踏出府门的第一步就再也没有看过陵尹澈一眼。
青竹看着自家小姐恨不得把每一个摊位前、店铺里的物品都细细地看一遍,舍不得放手的样子,就觉得不可思议。她哪里知道这些小玩意虽是日常之物,但对于从来不见民间之物的倥侗沫来说是多么的稀奇。
倥侗沫拿着一组贝壳制成的小人,又一次兴奋地递给陵尹澈,陵尹澈笑着挥了挥手就让墨竹收进了怀里。墨竹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嫌弃地看了一眼青竹,满眼都是:“都是你家小姐的,还不快来帮忙。”青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袋小袋也白了墨竹一眼,她忍不住对倥侗沫说:“小姐,那里灯也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倥侗沫一抬头果然看到夫子庙的街市里挂满了各色的纱灯云灯、莲花灯、龙灯、狮子灯等。旁边还有店家在扎灯,周围有很多小朋友拍着手叫着好。倥侗沫看着老师傅手下生辉,顿觉得佩服之至。她早就听语婆婆说过在这世间有很多奇才,所以不可倨傲自恭。
“喜欢的话,改日我请众位有手艺的师傅们进府,你可学也可看。”陵尹澈看着倥侗沫满脸的惊奇,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脸说,真是满脸宠溺啊。
“澈哥哥说笑了,满街都是我喜欢的,岂不是要把整个街都搬过去了。再说我一人看着多无趣,这样在街上大家一起看才好玩啊。”倥侗沫开心地拉着陵尹澈的袖子说,她歪着头的模样甚是娇憨。陵尹澈点了点头,拉着倥侗沫向灯笼挂的最多最好的前方走去。
“啊,兔儿灯,莲花灯。”倥侗沫看一个叫一个,用手摸着继续说,“竟然是鱼儿灯,这是星星的形状吗?可惜看不到里面的灯的样子。”
“这满城的灯都不如我给你准备的灯。”陵尹澈有些得意地说。
“你也会做灯!我怎么没有看到。”倥侗沫有些不相信地问。
“回府后,你自然看到。那可是一生一次的灯啊。”陵尹澈信心十足地说。他的话让倥侗沫心里痒痒的,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了句:“我不信。”
在看舞狮时,火从狮口喷出来时倥侗沫吓得差点叫出来。看着别人都拍手叫好,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躲在陵尹澈身后,缓了缓气,才敢探头再看。
突然有个人带着斗笠的人撞了倥侗沫一下,倥侗沫的手里便多了一个荷包。她刚想转身去喊那人,可是那人已经混进人群了。倥侗沫只得跟在那个人的后面喊。
当陵尹澈发现时,倥侗沫已经混进了人群里,他赶紧跟了过去。随着那人的身影,倥侗沫渐渐走进了一条小巷。灯光越来越少,夜色越来越暗,只有冷气从四周扑面而来。
倥侗沫喊着那人,但是那人只是略微停一停,又向前走去。倥侗沫不得不小跑着跟过去,谁知那人也加快了速度。当陵尹澈跟过来时,他只看到倥侗沫拐进了一条更深的巷口。
忽然那人跳入了一座很大的宅子,倥侗沫累得喘着粗气想跳过去,才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她沿着墙看到了一扇小门,但推了推根本进不去。不一会儿拐了个角就看到一对石狮子,她开心地跑过去,才发现那扇门竟然敞开着。
看着漆黑的院落,倥侗沫左右看了看无人,便提了一口气也走了进去。看院落里的情况,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那宽大的院落没有什么装饰,只有几棵大柳树静静地站立着。其中一棵树的一边明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倥侗沫抚摸着火烧过的地方觉得这个院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她又要往里走时,才发现那个戴着斗笠的人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的荷包。”倥侗沫看了看觉得这是个怪人,便想把荷包还了就迅速离开。
“你是倥侗沫?”那人的眼睛虽小却很有神,从他嘶哑的声音判断不出他的年纪。
倥侗沫吃惊地看着他,暗自思量着,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姓氏,这人是谁竟然知道,便很警惕地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自幼在一个大院子里长大对不对?”那人不回答倥侗沫的话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倥侗沫一边点着头,一边有些害怕的问。她突然想到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仇人,今天是找自己来报仇了,否则她不会一直跟着语婆婆躲起来了。
“还你的东西,不用谢我先走了。”倥侗沫说着把荷包一扔,就想往外走。
“这儿曾是你的家。”那人没有拦倥侗沫,一句话就让倥侗沫愣住了。
与此同时,陵尹澈早就急疯了。他动用了能动用的所有人,不仅立刻派人盯住了城门,还亲自到掌管当地黑市的大熊那里询问。
大熊皱着眉,跳着脚说:“陵兄自从你上次手下留情我便约束手下不能再干这拐卖女子的事。这样吧,我赶紧让手下帮着你去寻找可好。”陵尹澈看他说的实在,便拱了拱手离开了。
天蒙蒙亮时,倥侗沫还呆坐在废宅后院的残荷池边。黑衣人的斗篷已经摘下了,他半张被毁容的脸漏了出来。那狰狞的烧伤疤痕让倥侗沫不忍直视。这晚她听到了太多从前的事,她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证实这个人说的话。
此人名叫倥侗涧,说自己是倥侗沫外公的大徒弟。从他的话里,倥侗沫才知道自己竟然出身武术世家,母亲是倥侗月,外公倥侗端。当年因为丢失纪家进贡的幽兰剑而获罪,倥侗府在元宵佳节化为炼狱,瞬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随着日光高升,倥侗沫又一次打量着这所院子。真是荒草萋萋鹦鹉洲,残叶满地无人意。那门上的灯被风吹破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