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着!天竹虺大人绝不会放过你们!!!”
凄厉尖啸混着咒声痛喝,震得人耳仁发疼。
待那野邪被彻底拽出叶城主体内,秦子休当即挥出数道剑气,直将那野邪劈得七零八碎,化成一缕缕散发腐气的黑烟。
秦子休一收长剑,冷漠不耐道:“聒噪。”
宿渺却是微讶道:“那非毒魄精竟是也有名号,这般一来,余下三魂五魄邪定然也是各有称号了。”
秦子休淡漠生讽:“逞不了几日威风,打不响的名头起着来作甚。”
宿渺不由失笑,旋即喃声道:“天竹虺……原来是虺蛇之身。”
“虺蛇素来身怀剧毒,而这魄精又与其非毒之名背道而驰,以非毒之能,逞毒害之事。与画皮魔虽掌姻缘喜庆,偏铸就婚宴丧事一道,异曲同工。”
秦子休道:“另外那三魂五魄邪与前两者同出一窟,想来作害所循之道,有其相似处。”
宿渺颔首认同道:“能够有可循之理,想来之后捉那三五凶邪,不至于如最初那般棘手难解了。”
话落,宿渺循着叶城主气息所在走去,蹲身间摸索到叶城主的腕脉,细细诊探。
须臾,宿渺叹悯:“那野邪栖于他身已是两月有余,精气早已被吸食了近半数,想来叶家公子未曾遇害时,叶城主便被野邪着了道。如今再醒过来,怕是会落个痴症,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依宿渺早年所闻青障城城主的心性,想必叶城主若是得以清醒过来,知晓自身昏昧之时青障遭了何难,而家中独子又是如何横死,定然悔恨难当,怕是要自戕谢罪。
秦子休淡漠道:“幸或不幸,全为造化。”
见宿渺仍自心悯,眉眼轻愁,秦子休顿了顿,放缓了些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早些为青障城除了邪灵,才能还此地太平,叶城主亦不必再多承无妄之罪。”
闻言,宿渺敛下叹惘,颔首应言间,眉眼冉上一缕凛意:“今夜子时,便到你我为那非毒魄精开一开鬼门关了。”
*
遣人将体累“酣眠”的叶城主送回城主府后,宿渺与秦子休便一同前往十里野郊之外,那破败龙庙附近。
宿渺隐匿气息,藏身枯林。
耳畔隐隐可闻成片的窸窣行走声,不稍多想,便知是那捧着香烛供奉,前来行祭拜礼的瘴期者。
距离子时仍有一个时辰,然而龙王庙门前,却是已经排成了长龙,近乎望不到尽头。
竟是比之昨日来者多了将近两成。
……像是那非毒魄精有意加快了攫取魂元的速度。
宿渺惊疑传音:“莫不是那魄精邪已然知晓你我到得这青障城,探城中诡异来了?”
秦子休沉吟一瞬,道:“倘若胡药药确为那魄精所藏,想必在你以魂灯索寻胡药药魂息时,便已知晓你找来了此地。但却不一定知晓你在探青障城诡谲一事,倒像是要转移阵地,要携胡药药再度潜逃。”
宿渺微顿,有些无言:“小药究竟是怎么惹着了那天竹虺,莫不是也发现了青障有异,是以被天竹虺盯上了?……倒也不像,否则早该被这魄精邪毁了魂元去,好在如今无有性命之忧。”
秦子休垂眸看了眼宿渺忧虑的神色,顿了顿,不虞地别过头去,再度将视线投向了那庙门前的长龙上。
天蒙深晦,雾笼四野。
时间随夜鸦凄啼,朝前一刻钟接一刻钟地推进,渐渐逼近子时。
宿渺自林间缓步踱出,施就隐匿之术,与秦子休一同行至庙门之前。
子时阴盛时,魂阳最是虚悬,一旦越过鬼门,便是无形之中做了俯首奉魂之举。
是以宿渺便要在此时,破了这庙宇鬼门,切断青障人奉魂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庙门忽而吱呀一声响,如鸣丧钟。
来了。
宿渺神色一凛,于庙门霍开之际,扬袖一震,瑶光骤现。
与此同时,秦子休豁然挥出如海灵源,将那长龙万数的青障城人,尽数送入了一玄境之中。
只听一声琴音高亢,携宿渺指尖血线朝庙门疾刺而入,数千道凄啸骤然响起。
宿渺一怔,旋即肃色凝眉。
庙门果然有异。
然而未及再次出手,庙门忽而如幻影扭曲,下瞬一灰雾环旋,似是亟待吞噬一切生机的巨大漩涡逐渐呈现而出,凡是周遭物什生灵,尽数被卷入其中。
宿渺身形一个不稳,脚下悬空间被那飓风卷入,心头惊栗。
未及彻底落入那漩涡中,腰身忽被一揽,猛地捞入一泛着冷香的胸膛。
进入漩涡的瞬间,空间仿佛瞬间压缩数倍,窒闷之感宛如巨石压顶,急遽搏动的心跳声直震耳膜,令人耳鸣目眩。
锋霜利雪般的空间乱流,不留血痕地凌迟着漩涡内的卷入者。
时间被无限扭曲,好似过了千载万年般漫长,又似只是几个眨眼的瞬间。
双足落到实地时,宿渺慢半拍醒过神来,呼吸发促无序,身形仍不自觉轻颤,血肉筋脉隐隐抽痛,昭示了漩涡一遭的可怖。
宿渺竭力平复着胸腔失序的搏动,身形一动间,才觉有何不对。
腰间正环着一只手臂,手臂的主人恍似未觉般打量着周遭,还未想起收回手去。
宿渺眼眸轻眨,道:“子休?”
腰间手臂一滞,似是才反应过来般,顿了顿,下瞬立马收了回去。
却被宿渺一把抓住了手腕。
宿渺惊喜道:“你可是魂体凝实了?”
秦子休看了被宿渺牢牢紧攥的腕臂